段峰转头看她:“不出来?”
丁宁经提醒,立即从电梯中出来。
“你不是应该……”
“送你回去。”
丁宁顿了下,“哦。”
随后她又想到什么,连忙拒绝:“不用,我同门们也快吃完饭回来了,要是遇见……”
“遇见又怎么了?”段峰反问。
丁宁一时答不上,支吾半天,“遇见不好。”
“怎么不好了?”
丁宁有点急,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让你丢人了?”
“没有,”丁宁很是心急:“哎呀,就是不好。”
段峰冷笑一声:“你是怕,之前我被龚小瑷甩巴掌的事,让你在你同门面前丢人了?”
丁宁立即解释说:“不是,我……”
然而她发现,她解释不出来。
因为……她确实有这种感觉。
她还没到没脸没皮,没心没肺的地步,当然在意。
段峰冷哼一声,说:“你要是觉着我对你影响不好,何必缠着我,非要拉我回家认亲?反正我也没想过要回去,你大可以装作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以前怎样生活,现在就怎样生活。好好读你的研究生吧。我走了。”
“等一下,”丁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段峰的视线从她慌张的脸移到自己的手臂。
丁宁像被电了一下,连忙松开,一时局促,不知所措。
“我……”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和我回家,去见见妈妈。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人,做了怎么样的事,你是妈妈的儿子,是我们家的一份子,这件事改变不了。所以……回来吧,回来看看。我保证,我爸爸也会很疼很疼你,当初他没看好你,把你弄丢,他一直很自责。我从小到大,他一直和我说,我有一个哥哥,但是被他弄丢了。每次说到你,他眼睛都是湿的……所以……哥……”
“我说过,不许叫我‘哥’,”段峰冷漠道。
丁宁咬了咬唇,没再发出声音。
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苦口婆心劝段峰回归家庭,哪怕他实在不想在她家生活,完全可以回去看一眼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只要让家里人知道他平安健康就好。
可即便这样,段峰都不肯。
甚至……每次她想尝试和他拉近关系,想试着叫他“哥哥”,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并呵斥她,不许她提“哥”这个字。
她难受、委屈。
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想和他靠近,却总是被他的冷言冷语伤的体无完肤。
对于丁宁这样从小在温馨和睦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不能理解,为什么段峰为何如此刻薄又无情。
她泪腺发达,每次被段峰这样对待,她的泪腺就像失了开关,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
段峰还不喜欢看她掉眼泪。
每次她掉眼泪,段峰也很严厉地说:“别哭了!烦不烦。”
丁宁努力憋着,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溢出来。
现在的她,连和段峰对话时,该如何称呼他都不知道。
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但泪水还是没控制住,一大滴顺着脸颊流下,丁宁立即抬手抹掉,吸了吸鼻子,调整情绪。
她抬眸看段峰,只见他面色深沉又复杂,唇一直抿着。
片刻后,他转身走去旁边的自动售饭机,扫码买了一包小包装的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