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御心中一紧，深吸了一口气：“能告诉我吗？”

“可以啊。”顾浅妆微微一笑。

姜承御把她抱在怀里，闷闷地道：“你说吧。”

“就在我莫名其妙地加了一个红包群，抢了红包又被踢出来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顾浅妆淡淡道。

“梦？”姜承御微微皱眉，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了柳翩然的预知，“梦里有我吗？”

“当然了。”顾浅妆靠着他，抓住他手把玩，“梦里与现实大相径庭。”

姜承御呼吸一滞，若有所思地道：“是吗？”

“嗯。”顾浅妆用鼻音应道。

接着，她讲了那个可怕的梦：错位的人生，原本的轨迹，以及最终的结局。

姜承御默默听着，牙却咬得紧紧的，几乎要咬碎了。

若是那晚妆妆没有在最后关头醒过来，他就不会对她产生兴趣，也就不会有今日。

他会像她梦到的那样，因为被暗算而迁怒，因为引以为傲的理智冷静崩溃，屈从于本能而欲处之而后快。

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是死是活，还是生不如死，他有怎么会在意？

她的存在，就是他的耻辱，所以她身败名裂，她众叛亲离。

她艰难挣扎，拖着病体，勉强保住腹中胎儿。

因为营养不良，母体虚弱，孩子早产，母子俩都只剩一口气。

而真正算计背叛他的人，竟然逃过了惩罚，依旧夜夜笙歌，步步高升。

顾浅妆仔细回忆了一下书中的情节，把每一个与她的命运相关联的人都提了一下。

柳翩然复出，顾则炎失踪，顾明臻娶齐小姐，宁佳慧联姻等等，都与梦境的轨迹重合。

仿佛有一只手狠狠都攥住了心脏，姜承御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梦境，预知，何其相似？

柳翩然笃定自己对她深情不悔，竟不是杜撰？

“妆妆，”姜承御满心痛苦，“若是，我让那些人的命运与梦境中不同——”

姜承御一向心狠手辣，为了保住顾浅妆，甚至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舍弃，更何况是这些并不亲近的人了。

“没有用的。”顾浅妆摇摇头，“想想柳翩然，她被星辰娱乐捏在掌心，榨取剩余价值之后，就会打落尘埃，你能想到她还会翻身吗？可偏偏，傅昴就受了伤，科学手段治不好，只能走偏门，冲喜。燕京有多少人，华国又有多少人，偏偏柳翩然是最合适的那个。”

“星辰娱乐给她套上锁链，套上枷锁，傅家毫不费力地替她除掉了这些负累。”顾浅妆轻轻一叹，“这样的运气，羡慕不来。”

“再说爸爸，”顾浅妆轻声道，“那条路，爸爸走了许多年，从未出过事。那条河，以前也有人掉下去过，从没听说有什么暗流。我们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到了今天，依然没有消息。”

“妆妆，我不会放弃寻找。”姜承御大掌包住她的手，“若是爸爸没事，你也会没事的。”

“顺其自然吧。”顾浅妆淡淡道，“都说梦境与现实是反的，哪怕有所重合，不到结局，谁也不知道会这么样。”

这话完全没有安慰到姜承御。

就是说出花来，顾浅妆身体再变差，日渐虚弱是不争的事实。

这还是在她吃过洗髓丹，排除了体内杂质的情况下。

否则，她现在的身体会糟糕到什么地步，姜承御拒绝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