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能得汶公子以美人相称,是我的荣幸!”看向汶无颜的水眸中似有万千风情,妩媚妖娆。
汶无颜笑而不语,心中却好似明白了什么。
当夜,舞霓裳独自守在床前,淡淡的眸光洒在男子温润清朗的面容上,神思悠远——
从泗水河中救起他当真是个意外,时局纷乱,她本不该多管闲事,可这个人却容不得她袖手旁观,因为在上京城她最绝望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给了她一丝温暖的人。
他,算得上是她被卖入青楼的第一位恩客,那一夜,他并没有碰她,二人倒是对坐闲聊了许久,无关风月,只是天南地北地胡扯,房间里的红烛燃了一夜,天将明时,两人都有些微醺,谁也没有问谁的名姓。
人往往在最绝望的时候记忆最是深刻,她想,她是感念他的,感念他没有看轻她,感念他陪她聊了这许多,让她在那个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心底有了一丝丝暖意。
烛火摇摇晃晃到了天明,男子终于缓缓醒来,入目之处是一顶浅色的床帐,他有些迷惑,自己这是在哪儿?
“公子醒了?”女子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上官子谦抬眸便望进了一双如诗如歌的眸子,恍若七月星辰般璀璨夺目。
“是你?”见到印刻在脑海中熟悉的那张面容,上官子谦难免有些惊喜。
舞霓裳眸色平静无波,她知道他认出他来了,却并未搭话,只是淡淡笑道:“这里是陇邺城醉欢阁,公子是从泗水河中被救起的,至于你身上的伤是汶公子替你医治的,公子该好好谢谢他。”
“是你救了我吗?”上官子谦定定看着她问道,脸上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舞霓裳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接着道:“如今的陇邺城与往昔不同,公子不妨在这里养好伤再离开,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不打扰公子休息了,小女子告退。”
说罢便起身离开。不防刚一起身就被他扯住了袖子——
“等等!”上官子谦急忙道,“姑娘,可是不记得我了?上京城咱们分明是见过面的!”语气中有一丝急迫和殷切的期待。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自幼长于陇邺,从未至过上京。”舞霓裳微微一笑,神色不变。
握着她衣袖的手颓然松了下去,上官子谦垂下了眸子,神色微暗,原来她早已不记得了。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他轻声说道。
舞霓裳抚了抚衣袖,微微一笑:“无妨。”
刚一出门正好碰上上楼来的锦舞,拦住她调侃道:“人还没死?”
“汶公子医术非凡,他已经醒了。”舞霓裳淡淡笑道。
锦舞闻言打量了她一圈,挑眉道:“霓裳,你似乎有些不对啊!”不过是随手救了一个人,犯不着亲自照顾吧?据她了解,霓裳可不是个爱心泛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