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叔是想向我证明,他并没有私心,他更加无意干扰你继承权,更加不会架空你这个未来齐国公。所以他亲自去了,带着他这么多年来积攒的那么几个人手。”
齐家国说得很平静,语气平静,态度平静。
但站在下边的齐浩宇却已经是脑后冒汗,他知道要出大事了。
此时此刻,他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圣宴的事情,并没去参活家族中针对二叔的事情上。二叔有什么跟他沟通,他也算保持一个正常态度。
包括二叔这次对乾家出手,他给出的人手跟支持力度都没问题,后边出现的问题则是他之前没想到的。
“就他那点人手,就算再多十倍我还能去忌惮他。要不是担心你这未来齐国公心里有想法,有意见,我都想告诉他了了,他随便弄,随便玩。有本事,他自己弄出一个帮派弄出一个宗门来才好呢,我这当哥哥的全力支持他。”
听到父亲第二次用你这未来齐国公说自己,齐浩宇再一次跪下。
“父亲,孩儿一直忙于自己事情,忽略了二叔的事情。孩儿一门心思想在圣宴中有所表现,并在随后争夺中得到机缘,为父亲争取一次入圣之机。其他的孩儿根本未曾考虑,但父亲忙于国事,家中出了如此大事孩儿没能控制好,依旧是孩儿之错。”
什么叫做未来的齐国公,这种话齐浩宇是真不敢接。
就跟皇帝对太子说,未来皇帝如何如何,你难道真敢去接这种话,真的以未来皇帝的方式去做事,别扯淡了,真那么做早就出事了。
只要父亲还在,齐国公就只有一人。
这次齐国公齐家国没有让齐浩宇起来,依旧在自言自语。
“可是你二叔他想太多了,真以为那些人是我去授意,他想证明给我看,证明给你这个未来国公看,他对齐家并没有其他想法。他只是想活得好好的,自己活好,也让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活得好一些。”
“你恐怕都不知道,其实他很小的时候我就给他了保命底牌。对方肯定也想到了这点,那是超凡入圣层次的手段,防守、攻击的都有。而且防守的手段是被动的,融入血脉心脏之中,一旦生命遭到威胁就会被启动。只可惜你二叔太爱护他那个儿子。”
“他竟然将那东西过给了齐浩然,他们血脉相同。其实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但我能说什么,本来想着他也不出京城,有九品护卫,有攻击手段也问题不大。大不了过些时候,我退下或者死前再帮他求来一样保命的,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听着父亲这些话,齐浩宇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要知道,他也没有这种待遇,融入血脉中超凡入圣被动的防御手段,那可跟凝聚攻击手段不同,价值跟作用不可同日而语。
他要早知道这些,许多事情就会有不同结果。
“你说说,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让齐浩宇没有一点准备的是,齐家国突然间由自言自语变成询问,语气没有丝毫波动跟变化。
齐浩宇的心咯噔一下,还好他早有准备,早在父亲回来之前他就想了许多。
“乾家这明显预谋已久,甚至此事很可能就是为了向我齐家开战做的准备。他们乾家被打压了这么久也没还手,如今这是准备还手了,首先此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在乾家出手的永利盐场,他们动用了银乌卫、金乌卫,甚至有可能还有当年乾家传说中的玉乌供奉。开始我也曾想过,乾家当年将这个交出,融入人皇卫。乾家数千年来不掌兵,不曾拥有武力,如今暴露出这些力量很可能是私下豢养。”
“但后来冷静之后觉得不太可能如此,乾家不至于如此轻重不分,如果真是私下豢养,那就等同于造反,他们没必要如此。也就是说,乾家最后拥有的这些力量,应该是人皇默许的,只不过平时不会公开动用。或者是他们曾今动用过,只不过将知情的全部灭杀。”
“这次动作比较打,知情者比较多,咱们这边又有活下来的人,所以才没能瞒住。乾家既敢如此去做,那些力量应该不是私自豢养,很可能是早被允许。也许是他们瞒了几千年,也许是当今人皇在某个时期重新赏赐给予的。乾家以防御自家产业遭到外来袭击,既可动用这些力量。”
“所以乾家要对付,但却不能公开去做。甚至不能拉到明面上来,否则这事绝对会捅破天,在这上边我们并不占理。我们可以对付乾家重要人物,可以是针对乾守义,也可以是针对乾守信。甚至需要的时候杀掉乾城都没问题,如果想彻底瓦解乾家,那儿子也会不惜一切去做,齐家的尊严、二叔的仇,都要报。”
齐家国听后未置可否,只是一语道破。
“看来从小培养你的确没白培养,你这一套用在朝堂上应对上官、应对陛下一般时候是可以了。但你也不要忘记,要想真正做大事,有些时候不是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就可以的。”
被父亲这么说,甚至有些训斥、讽刺意味的话刺激了一下,齐浩宇没有惧怕,心中反倒松了口气,他就怕父亲一直如同刚刚那般。
“儿子明白,不过现在贸然行动,只会给乾家机会。乾家隐忍了这么久突然出手,内中原因应该很多。二叔的仇,又绝对不可能是小打小闹能解决的,就如两国交战,有了交战之心,剩下的就是钱粮、情报各方面的准备。真正战斗,绝对不是立刻进行的。”
这方面的应对,齐浩宇显然非常熟练,而且也说得头头是道。
不得不说,齐浩宇虽没说得特别深,但要表达的意思也都表达清楚,说一定要下狠手是怕齐家国多想,不能着急,拿两国交战比喻,则是小心劝慰齐家国。
但很明显,堂堂的大学士、齐国公并不需要他的劝慰。
“家为根、国为本、治家如同治国一般重要。你现在不要动不动谈治国,你先好好跪在这想一想,齐家应该怎么治吧。明天我上朝之前你还未能想出治家之法,那你以后也就配当个齐国公了。”齐家国缓缓按住桌角,费力的起身。
齐国公,曾经年少有为,百年前就已经是九品巅峰存在,起身怎么可能真如垂垂老矣的老人。但此刻,他的身心就是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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