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登善一拍大腿,给自己寻了个借口,“这天黑看不见路的,某去公主府接你阿娘回来。”
两儿子一听,有些发怔,娘身边不是带着一大堆仆妇么,那灯笼照得如同白昼,怎么会看不见路?
再说了,天宝公主府就在隔壁啊,若是把两家的墙打一个洞,那简直就是一家了,还用你去接?
褚登善有了理由,忙不迭的提了个大灯笼,就去寻贺知春。
等阮嬷嬷引她进了花厅,见杜氏同贺知春说话,笑得前合后仰的,更是生气。
某在家等得嘴角泡又多了一个,你们居然聊上了。
贺知春见了褚登善,赶紧行礼,“师父师父,徒儿最近去了长塘,早出晚归的,便没有去给师父请安,当真是罪过罪过。不过字我还是有好好写的。”
褚登善鼻子一哼,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拿来某看看。”
贺知春忙去书房取字,等她一走,杜氏便白了褚登善一眼,“阿俏好歹也是个公主,你怎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正做这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呢,你那个破字,不练又怎么啦!你当人家师父,晋王欺负她,你咋不给她撑腰!”
褚登善有些窘,“小点声,小点声。哪里用得着我,岑文不是帮她出头了么?”
杜氏说的是晋王去小杨村弄哭了贺知春得事,这事儿岑文在圣人跟前提了一嘴。
等贺知春把字取来,杜氏又恢复了笑眯眯的弥勒佛模样。
褚登善一瞧,摇了摇头,“长进几乎不可见。某给你写一篇,你照着练,每隔三日,便去某那里领新的功课,知晓了么?既然你拜某为师,就要好好的练,不要丢了为师的脸。”
贺知春点了点头,“谨遵师父教诲。师父这是我的藏书楼的钥匙,给你一把,您想来看,随时来就可以。要不要在两府中间开个月亮门?这样您也往来方便。”
褚登善一愣,神色复杂的说道:“你的珍藏,卷卷价值千金,你就这样放心的让某随意看?”
“师父乃是正人君子,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你若是想要拿回家去看,也尽管拿去便是。”
褚登善将钥匙收了,“好好练字。月亮门就不开了,某自己来便是。听闻你最近想要在长塘挖沟渠,这事儿李大亮擅长,你去寻他,让他同贺司农一道儿去看,有他们两个人在,出不了错。”
“李大亮若是不愿意去,你便说是某让你去的,不过你做的是好事,他应当不会拒绝的。”
贺知春大喜过望,褚登善是不是有一点认可她呢?
果然对付君子,只能偶尔小人,大部分时候得用君子之道。
打第二日起,杜氏便经常去天慈布坊给贺知春帮忙了。
她乃是京师豪族嫡女,往来的全是各家的掌家娘子,中秋过后,各府便开始准备制新的冬衣,府中那么多下人,需要的布匹不知凡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