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昭玲握着小银勺子的手一顿,笑道:“确是如此,割舍不掉。”
贺知春笑着又拿起了一片蜜瓜,递给了颜昭玲,“嫂嫂尝尝蜜瓜。虽然感情深厚,但是凉粉到底是寒凉之物,我再大一些,也差不多要来葵水了,阮麽麽如今,便不让我多吃了呢。像平遥有气疾,吃了会发病,那便是再好吃,也不敢吃。”
但是他已经犯下大错,圣人如今已经像要来葵水的女子一般,犹豫着要不要留下这凉粉了。
若是太子反了,威胁到了他自身,变成了毒药,那定然是要被摒弃了。
颜昭玲接过蜜瓜,轻咬了一口,“纵然难以割舍,但若当真美味变毒药,也只能不吃了。”
“嫂嫂说得正是。嫂嫂如今也是我岳州媳妇儿了,今日让厨上再弄几样岳州才有的吃食,嫂嫂也尝上一尝。”
自打颜昭玲嫁到了贺家,就算不站魏王,那同贺家也已经是牵扯不断的关系,总不能站太子的。所谓姻亲,不就是如此么?
“正好,我正想问阿俏,大郎平日里喜欢用一些什么呢。”
贺知春笑着说了好几样,然后说道:“嫂嫂放心。贺家无事。”
旁人不知晓,她活了两辈子还不知道,太子必然会反,就在今年。
贺家只要渡过了这黎明前的黑暗,虽然在圣人那儿不讨喜,但到底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贺知春同颜昭玲达成一致,两人一道儿用了蜜瓜,又逗了一会儿元宵,颜昭玲这才领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出了芳菲院,而她身旁的麽麽,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不见了。
元宵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又沉沉的睡去了。
贺知春站在窗外,看了看天色,天空中已经是乌云密布,雷暴眼见就要回来了。
她正看着,阮麽麽便走近了她的身旁,悄声说道:“果然如贵主所料,侯将军今日入了东宫见太子,等他出来之后不久。东宫便传出了消息,说太子病重。”
要开始了!
“圣人可去探望?”
阮麽麽摇了摇头,“天虚省算出今夏多雨,黄河长江恐有水患。中书门下以及工部户部还有贺司农,崔御史都在宫中,商议着防范之策。尚未有个结果。”
通常若是有了水患,工部主理,户部筹钱,司农筹粮,御史监管,到得这么齐整,可见算出来的不是一般的小灾小祸。
贺知春心中一凛,贺余竟然在宫中,崔九武艺高强,她不担心,但是贺余竟然也在。
贺知春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总觉得这里压抑得厉害,好似有什么不祥之事要发生。
“贵主可是不适?这天太闷了,让人心烦气躁。老奴给你点一支安神香,歇个晌儿吧。”
贺知春摇了摇头,“我总觉得阿爹要出事。这样,您同我一道儿去趟英国公府,我想寻李姐姐同我一道儿进宫。”
阮麽麽一把拉住了贺知春的袖子,“贵主不要慌乱,现在不是进宫的好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大事,崔九自然会护住贺司农的。”
贺知春一想也是,事关贺余,让她有些不冷静了。
正在这时候,宫中却是来了人,“天宝公主,圣人宣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