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陆战宸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将身体趴在了她的身上，将头放在了她肩膀上方。

这样的姿势很亲密，但并不暧昧。梁晓橙能感觉到男人的脸和自己的紧紧相贴，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不善于表达内心的男人，是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对自己倾诉他内心最真实的秘密。

梁晓橙能够感受到他的紧张，身体肌肉的僵持，可是等了半天，听到的只是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出了这两天说过无数遍的那句话：“晓橙，对不起。”

这就是他要跟自己说的话？

其实，她从头到尾都不明白他到底对不起自己什么？那天的事傻子也能看出他是被算计的那一个，原本就不是他的错，又何来的原谅一说？

“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如果这样能够让他心情好一点，她不介意帮他一把，只是梁晓橙绝不认为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是靠一句“对不起”就能全部解决的。

可是身上的这个人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原谅而离开，一声比一声更加沉重的呼吸说明了他内心的挣扎。

“我把张雪然送走了。“

梁晓橙忍不住一愣，侧过头看着他问：“送到哪儿了？”

“国外。”陆战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却又一次的把她的头按回原位：“你转过去听我说。”

这些话藏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他原本没有准备告诉任何人。可是现在他越来越意识到，他和梁晓橙之间总是隔着一层膜。不管两个人之间如何亲密，可是心总是没有办法更一步的贴近。如果想要和她长久厮守，解开两人之间的各种结，是必须的。

“你知道张雪然当年救过我吧？从找到她的那一刻，我就发誓一辈子对她好。可那只是过去，现在的我能够做到的，只是让她衣食无忧。”

过去？真的能过去吗？

她是他的恩人，还是他母亲的干女儿，是他过去十几年里，陪伴在身边最亲密的人。这样的感情怎么可能轻易的变成过去？

更何况……

“那天你和她发生了关系？”

“……嗯。”想到事后看到的床单上的血迹，陆战宸实在没有办法否认。

“你曾经想过要跟她有一个孩子，甚至不惜代孕？”

长久的沉默：“嗯。”

“你当初之所以娶我，就是为了让我生一个孩子，一个最后会给你和她叫爸爸妈妈的孩子？”

“……”

“是不是？！”

“嗯。”

陆战宸曾经发誓不会对梁晓橙撒谎，他认为实话实话更能够表达他的诚心。以前从来都是张雪然看着他的脸色说话，他甚至从来不会去看一个女人的表情。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很多时候，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这个说法……

当他终于将内心深处最肮脏的一面裸的呈现在了自己最爱的女人面前，他认为会得到她的理解，可惜得到的却是身下女人冷淡到了极点的声音：“说完了吗？说完了放我起来吧。”

那声音冰冷的，让陆战宸滚烫的心瞬间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