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是搬运麻烦,二是床底半开放容易生灰,而且因为是三面闭合的结构,只能从一边上、床,现在不太流行。
当时她这不是随口一提,就说为什么床下收东西的地方不能是密封起来的,又说了些床上小桌之类的建议,这就不断升级成了这样。
再说这个凳子,她也只说凳子可以叠在一起,可没想到爸他做的不是简单的叠在一起的红板凳,是直接升级来了个魔方款,刚刚二叔翻得快,她还看到了其中有收纳凳、旋转堆叠方圆凳等好几个款式。
其实她给的好些建议,那都不是空穴来风,在其他地区历史上的家具设计上有好些有类似的设计,只是传承和传播不易,这便成了新鲜的建议,还真别说,宁知星在其中看到了不少现代家居的痕迹。
某种程度来说,他爹和二叔,实在是走在时代的前沿。
宁振强喃喃道:“哥,你这册子我等等上工就拿去给他们看,如果他们要有要求,咱们能改吗?”
“能。”宁振伟不假思索,“他们之前做的款式你也知道,只要大的款式品类差不多,就能改,要是什么柜子改椅子,可能就不行。”
“那肯定。”
他感觉这就是他的又一个新特色了!
宁奶奶和吴凤英双双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菜,这几天家里分工稍微有了调整,宁振强和宁振伟忙,两人便多做了些家务。
宁振涛负责的是晚上的,她们俩负责早上和中午的。
“振强,我和你说。”宁奶奶很专业,她和吴凤英稍微分了个工,她负责后期的彩礼、嫁妆和婚事,吴凤英负责前期的配对,“这老陈家比较着急,媒人来看日子,已经选了两个,你得赶快去定一下走礼的事情,还有那老吴头那,你也得上点心,他是急着讨媳妇过年过秋收的,一直在催,可不敢耽搁了……”
她刚絮叨完,吴凤英便衔接上了:“振强,我娘家那有个大侄女我看着和古生村的小伙子挺相配,你这两天辛苦一趟,帮我确定下情况,我想着别让你多跑,你顺便帮我看看古生村的这个带女儿的寡妇,咱们隔壁村有个人看着和她也挺相衬。”
“成,都包在我身上。”宁振强迅速地已经在心里安排好了形成,“我早上上工落实一下哥新册子的事情,妈你说的这两户我也在上工的时候聊一聊,安排他们晚上过来谈一下,古生村我中午过去,正好自行车在家,下午去接阿星和阿中回来的时候把哥要的东西带回来。”
他丝毫不觉得累的样子要宁振涛更是往外退了两步。
恐怖如斯。
居然不趁机逃一次工吗?
宁振涛这往后退着,差点没撞到在玩草的小侄子。
宁振涛瞧见小侄子便恍若看到了救星,默默地蹲到了小侄子的身边。
看,小侄子多懂欣赏生活啊,小孩子怎么能不多玩呢?
“你在玩草?”
宁知中无语地看了眼小叔,这还需要问吗?
“玩草好,就该多玩草。”宁振涛一脸感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目前只有小侄子能给他温暖了,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小侄子有这种天赋。
宁知中狐疑地看了眼小叔,小叔这是在阴阳怪气他吗?
这好像真是小叔能干出来的事情,不过他也不能这么想小叔,可能小叔是希望他劳逸结合吧!
这么一想,宁知中便忍不住问起了小叔问题:“小叔,你说数学怎么这么麻烦呢?”
他长叹一口气,每次语文不出错,可做心算的时候他不仅比妹妹慢,还比妹妹准确率低,这要他总觉得不能彰显自己在妹妹面前身为哥哥的高大形象。
这要是妹妹觉得他笨那可怎么办?
“我刚一直在想,你说98乘49、103乘61……这些怎么能快点算出来呢?”宁知中陷入沉思,妹妹倒是毫不吝啬分享方法,可是吧,在妹妹眼里,一下就能推到结果,他脑袋里的思考不听使唤,得绕两个圈才到终点。
听到意想不到的回答,宁振涛瞳孔地震:“你不是在玩草吗?!”
这怎么忽然问他问题,而且还是他最烦的数学问题?
宁知中瞥了眼小叔,眼神有些微妙:“玩草的时候,就不能想题目吗?”难道小叔玩草的时候只能认真玩草吗?那他的时间得浪费多少。
宁振涛沉默起身,没给回答,他都不想理小侄子了。
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背叛了他!
用过了早饭便到了离家的时间点,宁知星和宁知中稳当地上了车,回过头正和家人挥手告别,便看到宁振涛再挥完手后就直接离开,和他们背道而驰。
宁知中:“小叔最近去猪圈的时间都好早,这都还没到上工的点呢。”
宁知星点头表示认同,小叔现在可是一个人带着翠花奶奶能管好四十三头猪的大佬级人物,她还以为小叔会说累,都想好了要怎么安慰他呢,却不想小叔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疲惫。
宁振强骑着车,闷笑两声,好在他握得稳,否则这车头肯定要七扭八歪,生生走出个s形来。
人说知子莫若父,可宁振强觉得,估计他死去的老爹出现,都没有他了解宁振涛。
他早就看出来了,宁振涛最近看他一干活就敬而远之,一副“我再也不想努力”的样子。
可他自己根本没发现,从前上工经常磨洋工,和那些混子一起混,拿低工分都不觉得不好意思的他,现在再也没有施展糊弄,每天把活给干得清清楚楚。
这大概就是……身在庐山中吧?
准备开始干活的宁振强重重地打了两个喷嚏,这要他又给自己蒙上了一层毛巾,这肯定是臭出来的毛病。
他爱怜地看着这一猪圈的“宝贝”,尤其是看到生得最壮实的那几头便唇齿生津。
等他送走这些猪大爷,他就再也没有活干了。
……
期中考试的考卷改得比宁知星预想得慢,不过她稍一打听,便了解清楚了情况。
学校里一到五年级那是一起进行期中考试的,可学生那么多,偏偏只有那么一个巴掌数得清的老师。
而且这些老师是轮着带这几个年级,身兼数职,每天满课,平日里还得批改日常作业,所以这期中考试卷就改得慢了不少。
考卷成绩还没出来,班级里已经哀鸿遍野,大多人瘫软在桌上,一副他们不想面对的样子。
可无论怎么想,到点老师还是会出现。
头一堂课发的是数学的考卷,老师提前两分钟点了几个同学把考卷发了,这大概就是最折磨人的时候,毕竟焦急地等待着考卷的同时,又隐隐希望对方越远越好。
等到考卷发完,宁知星和宁知中周围已经有小规模的喧哗。
台上的老师喜气洋洋,宣布了这回的考试成绩:“同学们这次考试表现得非常好,我们要重点表扬一下咱们的第一名,宁知星同学,获得了100+20的成绩!大家掌声鼓励一下咱们班的新同学。”
“第二名呢,是宁知中同学,他的得分是98+10……”
宁知中这回第二名得得其实略有些险,在他之下有个同学得了99分,只是附加题不太会做,只拿了两分。
还有个同样拿了十分附加分的同学,基础分只有95。
宁知星往旁边一看,便看出了哥哥脸上那满满的危机感。
她稍微放下了心,她早就发现了,哥哥和小叔有点像,容易自信心膨胀,可偏偏哥哥呢,还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自卑,大多时候都会觉得妹妹这么棒可让他骄傲了。只是偶尔会觉得作为哥哥没有妹妹厉害怕妹妹不崇拜她。
所以如果哥哥一路遥遥领先,他便会心里放松,恐怕就去玩起来了。
而现在发觉自己和同学的差异没有想象的大,他反而会变得紧张,毕竟他可是顶着天才的说法进的班级。
当然,这其实就是一个误区了,宁知中实际上的能力,肯定是比这些同学要超过不少的,可谁让这是应试教育呢?他暂时也想不明白这看起来差的几分能差多少,只会觉得自己差点被赶上了。
第二节课是和劳动课老师换了课的王校长,他同样把考卷发了下来。
和宁知星预料的一样,她的作文写得四平八稳并不出彩,反倒是扣了两分。
说起作文,宁知星便怀念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小时候的自己,写作文可不用忽略现实逻辑。
在《最爱的人》,她深夜生病,妈妈冒雨背着她一步步去医院——现实是其实家里有摩托,怎么也不会背着从家走到医院。
在《最难忘的一件事》,她在烈日下走路,却遇到腿脚不便过不了马路的老奶奶,她善良地扶着奶奶过马路,留下了红领巾的传说。
在作文里,她生了n次病却依旧健康,妈妈明明还黑色的头发鬓角不知道白了多少次,爸爸忘记接她的情节屡屡发生。
不过她还算好的,班上还有同学家里亲戚过世了一圈,要不是家长会这些人真人出现,大家都曾为他的作文动容流泪。
哎,没办法,她终究带着成年人的思维,再写这种充满想象力的作文,还没等考完,她的脸就先红了。
宁知中作文得了满分,因为卷面涂改扣了一分,这也不怪他,他之前很少做考卷,宁知星倒是忘了和哥哥强调卷面整洁。
宁知星悄悄瞥了眼哥哥的作文,家里人尚还安全,只是没想到哥哥的作文主角居然是那头三花猪。
哥哥还写三花猪生病的时候她双眼含泪,如何如何,老师居然还在下头画了波浪线说这段“感情真挚、令人动容”。
宁知星:……
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不过不管如何,一切和她想的一样顺利发展,单看来找她和哥哥借考卷的同学有多少就看得出来了。
一等中午吃完饭,宁知星便化为小尾巴跟在了叶副校的身后。
“怎么了知星?”
“叶老师,我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