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河水慢慢漫过兀鲁图斯的胸口,一点一点,漫过他的喉结,漫过他的嘴巴。
他想挣扎,他想大叫,可是身体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除了刺骨的寒意,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做不了。
直到整个人被沉入水下,他才看到一左一右多了两个人。那是不久前被自己下令处以水刑的嬷嬷和陈留儿母子。
此刻他们还穿着白日里穿的衣服,但脸色却白的像个纸人。随着兀鲁图斯下沉的加快,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深入。
就在兀鲁图斯快要认命般放弃的时候,脚下突然多出一股推力。身子也跟着迅速往上升,噗
低头回眸间,他好像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孩正在水底冲自己笑着挥手。
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兀鲁图斯半坐起来,大口的呼气。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以致他本能的往外吐水时,口水吐了自己一脸。
只是这梦也太真实些,让他想想都有些后怕。
“杀人的后遗症么?!”,兀鲁图斯用科学的角度来安慰自己。不过身上出了很多汗,如今凉飕飕的,难怪会感觉冷了。
便起来换了件衣服,又喝了点水。见伺候自己的胡努尔还在睡,甚至还发出轻微的鼾声,便也没有叫醒他,兀自出了帐篷。
外面临时提拔来的两个护卫只剩下一个,正靠在篝火旁,呼呼大睡。
兀鲁图斯没有吵醒他,只是抬头望向天空。没有后世工业时代的大气污染,夜空星星不多,月亮露出了一大半的脸。荧光洒下,远处的森林,近处的草原,以及跟前的帐篷群,都朦胧着似要浑为一体。
兀鲁图斯瞬间心情放空,整个心神都要融入朦胧的夜色中。
但没过多久,一声‘咕咕’的鸟鸣声忽然打破了夜的寂静。
兀鲁图斯立即被惊醒了过来,感觉到大氅表面已经有了湿气,便知道差不多该回去歇着了。毕竟露水深重,自己这身体还没将养好,该当持的时候还是要当持好。
只是这时,他眼角的余光刚好注意到篝火投下的地面多了一道阴影。
联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兀鲁图斯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兀鲁图斯强装镇定,色厉内荏道。
地面的影子晃了晃,往后缩进了黑暗里。兀鲁图斯马上注意到篝火旁的帐篷。
这时呼呼大睡的护卫也醒了过来,看到兀鲁图斯正站在自己跟前,顿时翻身跪在地上,请求兀鲁图斯饶了自己。
“闭嘴!”,兀鲁图斯没好气的止住了护卫的叫喊,又冲着篝火旁的黑暗道:“你现在出来,我可能会宽恕你。再晚一点,我一定杀了你。”。
似乎是被兀鲁图斯的气势吓到,黑暗里慢慢走出一个腰间挎着长刀的中年汉子。
对方虽身着蒙古人的袍服,但头发却不是蒙古人常见的辫发。而是类似后世女孩子们剪得娃娃头。
“祖尔别也?!”,兀鲁图斯根据兀鲁图斯的记忆,认出眼前的人正是白日里提拔的护卫祖尔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