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两人偎在床榻,雍理又想起那事,他不老实道:“之前没时间,现在有了吧。”
沈君兆:“……”
雍理舔舔下唇:“朕也可以那样。”
沈君兆按住他手:“不可。”
雍理瞪他:“你行朕不行?沈阿兆你瞧不起谁呢!”
沈君兆哪会让他做那种事:“陛下!”
雍理起身向下:“朕偏要……诶……”
沈君兆翻身占了上风,抢了雍理的主动权。
雍理睁大眼:“不是……朕之前才……诶……沈、沈君兆!”
沈君兆垂首吻住他。
雍理浑身都软得像滩水,哪还有力气挣扎,只被那灼人的温度给烫得要死要活。
雍理靠在沈君兆怀里,没了力气:“你欺负朕。”
沈君兆吻吻他眉心:“陛下睡吧。”
雍理不甘心:“你也让朕帮你一次。”
沈君兆:“我不用。”
雍理没好气:“你都不嫌朕脏,朕又怎会嫌你!”
沈君兆笑了下:“下次。”
雍理抬头:“你知道你这语气像什么吗?”
沈君兆:“嗯?”
雍理:“像哄小孩的大骗子!”
沈君兆:“……”
雍理扑上去咬他喉结,沈君兆笑着扶他腰,生怕他不小心摔下床。
两人闹了一番,雍理彻底没了力气,也明白自己如今这破身体连强吻沈君兆都是想也别想。
沈君兆哄着他:“时候不早了,陛下快些睡吧。”
雍理靠在他怀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就在沈君兆以为他睡了的时候,雍理闷声道:“朕不会答应的。”
沈君兆一怔。
雍理抬头,眼中哪有丁点睡意,全是清朗:“你再怎么哄朕都不行,出征一事,你想也别想。”
沈君兆一时无言,心中五味杂陈。
这天下,知他者唯有雍理。
他骗的了天下人,却骗不了他。
雍理可能比沈君兆自己都了解他自己。
沈君兆没接话。
雍理气得戳他脸颊:“朕能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美人计用得不错,但朕招架得住!”
沈君兆无奈道:“陛下……”
雍理最受不了的反而是他装可怜:“别想,不可能,朕绝不会答应。”
沈君兆温声道:“陛下到底在怕什么?”
雍理盯他。
沈君兆帮他回答:“臣的安危?怕臣有去无回?臣……”
雍理捂住他嘴:“整日不许朕胡说,自己怎又胡说起来!”
沈君兆拿下的手,轻轻揉捏着他细长的手指:“不提臣的身手,便是大雍数十万将士还护不住军队统帅?陛下莫要拿三年前的亲征比较,当时沈争鸣想置臣于死地,是釜底抽薪。此行臣出征,后方有陛下坐镇,谈何内忧?”
雍理眉心蹙起:“战场瞬息万变,没有万无一失。”
沈君兆:“如此说来,臣便是留在首京就万无一失了吗?”
雍理:“……”
沈君兆又道:“陛下明知此役非战不可,先帝故去十余年,和前朝的瓜葛也该有个了断。”
雍理仍道:“不是非要起战事。”
沈君兆:“杜景修狡兔三窟,付安义贼心不死,各地总兵不忠,不用兵如何震疆域。”
雍理哑然。
沈君兆继续说道:“朝上的情况陛下也明白,除了臣谁也领不了兵,便是陛下如今的身体也去不了战场。”
这是雍理的心病。但凡他有三年前的身体,早就与梁铭合作,端了杜景修老巢,斩付安义于马下,收回全国兵权,彻底镇服中原。
可惜他没办法驾马,没办法张弓,他甚至连坐在马车都能被颠没半条命。
御驾亲征已成绝唱,雍理能好好活着已是意志力强大。
如今除了他,唯有沈君兆是最合适的人选。
道理雍理都懂,可他心不安。
雍理埋在沈君兆怀里,嗓音微哑:“阿兆,不去好不好?”声音里带了哽咽。
沈君兆心如刀割,却仍维持了冷静的声线:“陛下,背德之罪,如何能抵?此行算是臣提前赎罪吧。”
雍理身体僵住。
沈君兆轻轻抚弄着他细滑的后背,慢慢说道:“臣已犯下滔天大罪,能领兵出征还大雍百年太平,死后也算有所交代。”
这是沈君兆的心结,也是雍理没办法反驳的地方。
沈君兆出征,为的是大雍百年太平,为得是中原百姓未来富庶安康,也是为了他们。
为了和他在一起。
滔天之罪,唯有用惊世功绩来抵。
未必抵得了,却能勉强换来些许心安。
这让雍理如何拒绝?
雍理眼泪滚烫,濡湿了沈君兆的单薄里衣:“朕害怕。”
沈君兆心中刺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连指头尖上都仿佛扎了针:“臣定会安然归京。”
雍理死死抓着他的衣衫:“朕……朕……”
沈君兆吻吻他发顶,道:“臣出征前的准备,由陛下一手操持可好?”
雍理轻颤的身体缓了些。
沈君兆温声道:“陛下亲力亲为,还怕臣会出事吗?”
雍理抬头,眼睫被泪水沾湿,一簇一簇得衬得眼睛更大:“你把子难带上。”
沈君兆当即道:“子难必须守在陛下……”
雍理盯着他。
沈君兆改了口:“臣全听陛下安排。”
雍理这才略略松了口气:“有子难在,他定能护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