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兆声音放轻:“陛下,过了今年,梁铭再想入京至少要三年五载,许是要等您大婚……”
雍理瞪他:“朕怎会大婚?”
沈君兆垂眸不语。
雍理胸口起伏,虽气得厉害,但也懂沈君兆的用心良苦:“朕知道这次机会的确难得……可自古以来利益越大,风险越高,朕不能让你涉险。”
沈君兆道:“臣只是领兵,又不去前线,有何凶险?”
雍理:“你以为坐镇后方就安全了?”
沈君兆:“以臣的身手,自保无忧。”
雍理:“明箭易挡,暗箭难防!”
沈君兆:“那又如何,臣的自愈能力,陛下是知道的。”
雍理一时语塞。
沈君兆又道:“彦君h尚能恢复,臣又怎会殒命?”
雍理厉声道:“h姐昏睡三年,至今生死未明,难道你也要让朕等你三年吗!”
沈君兆扯了下嘴角:“陛下不必等臣。”
雍理气疯了:“沈君兆!”
沈君兆抿嘴垂眸,不出声。
雍理强压下火气道:“出征一事你想都别想,朕绝不会同意。”
沈君兆竟也没留下:“臣告退。”
雍理:“……”
气死了气死了,气得要死了,他要被沈倔驴沈犟头沈不听话给气死了!
他俩相识十年,要说从没吵过架那是不可能的。
不提这三年的阴阳怪气,便是最甜蜜恩爱的少年时候也时有争吵。
凡是对雍理有切实好处的事,沈君兆总难免一意孤行。平日里最好说话的子瑜哥哥,一旦认定此事对雍理有益,那就是十八万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执拗,连雍理自个儿都搞不定。
比如雍理被暗杀那次,得知某味药雍理吃了有好处,沈君兆孤身登九山,云里雾里守了两天两夜才给采了回来。
雍理心疼得直骂他,沈君兆认真挨骂,等发现这草药的确效用极好后,隔日又去了……
想起这些,雍理的气又消了大半。
他和沈君兆置什么气?
这样只会让这混账家伙一倔到底。
沈君兆吃软不吃硬,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拿话噎他有什么用?只会让他瞒着他翻江倒海。
雍理掂量了一下,发现沈君兆还真有那本事瞒着他出兵,登时有些慌。
“子难……”
雍理正想让子难把沈君兆传进宫,谁知一抬头就瞧见了他、
沈君兆没穿那万人之上的仙鹤服,也摘了尊贵的七粱朝冠,放下代表至高权利的象牙笏板。他换上一身月白长衫,外衣是锈云纹的蓝缎云锦,腰间束带,半块玉环镶嵌的玉佩垂在腰侧,丰姿笔挺,容颜冠绝,尽是风流。
雍理一眼荡魂。
沈君兆看向他:“陛下。”
雍理心里痛骂自己:有点出息有点出息,美人计行不通,朕不吃这套,妈的沈昭君你怎么这么好看!
沈君兆轻声道:“九峰山上有庙会,陛下想不想去看看?”
雍理:“!”
沈君兆又道:“听闻那儿的姻缘签解得极准,说是解得了此生,判得了来世……”
这谁受得住?
反正雍理不行!
他大步走下台阶,扯住沈君兆衣襟,抬头亲他。
沈君兆眉眼含笑。
雍理暗骂一声妖孽,自个儿却被拦住腰,被吻了个昏头转向。
昭君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元曜帝这辈子是栽得透透的!
出征之事先放一放,雍理惦记的是:“你和朕求姻缘签?”
沈君兆:“嗯。”
雍理喉结动了下:“俩男子去求姻缘?”
“听闻三年前,”沈君兆慢声道,“陛下在六州蛮荒地,一袭红妆惑众生。”
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