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到这个年纪,没尝试过情事滋味,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却知道陷入爱河的人,就是云君墨此刻的样子。
哪怕脸上看不到笑意,但身上那种由内而外的喜意,却是轻易就能让人察觉出来,“之前你还说,婚事的事不想这么着急的,怎么这才二个来月的时间,就变卦了。”
上次云君墨上京的时候,就吐露过对钟巧儿的心思,那时他还问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娶进门,云君墨还说时机未成熟,先不着急。
这次却火急撩扰,把他叫过来主持定亲的事,当真是叫他感到意外。
“以前我以为,除了我,没其他人发现他的好,这次却知道对她好的人,大有人在,我不先下手把人定下,怕真得一辈子打光棍了。”真实的原因太过负责,云君墨没办法说出来,只能用这么个答案回应。
不过,这个答案也不算糊弄人,毕竟这丫头身边,的确有很多想要把她娶回家的少年。
“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想见见她了。”
那些世家培养出来的姑娘,虽然有点没趣,但不能否认他们的优秀,可这小子从来没放入眼,却轻易就对一个农家小姑娘,产生爱意。
听他这话的意思,不仅他对小姑娘有意思,还有很多对小姑娘有意,那肯定是那姑娘身上有吸引人的地方。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云君墨没特意说钟巧儿什么,扔了一句,“明天就能见到了,别着急。”就告辞回自己的府邸。
两座府邸距离不远,回到自己的院子,一番洗漱后,他直接睡在了之前钟巧儿睡的床榻上,闻着小姑娘的馨香,很快陷入了梦乡。
他上床已经子时末,卯时初刻又起了。
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他却是精神抖擞的,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洗嗽一番后,没用早餐,他就又返回钟巧儿的宅子。
他到的时候,钟巧儿刚穿戴完毕,天蓝色的衫裙,只在裙摆还有袖口、领口的位置绣了一小溜很简单的双衡比目的图案,整个装扮很是素雅,很符合小丫头浑身淡然的气质。
虽然穿越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梳头发对她来说,仍旧是一门难事,云君墨进屋的时候,看到她正对着铜镜发呆,一头保养了大半年,终于变得又乌黑又亮丽的青丝,披散在整个后背,云君墨看着有点好笑,“都说给你个丫鬟,让她贴身伺候你,你偏不要。”
说话间,人已经走到她身后,拿过她手上握着的羊角梳,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动了起来。很快一个简单清爽的反绾髻,跃然在她的脑后勺,从梳妆盒里挑出烧蓝点翠蝶形银钗,插到发髻上,压住鬓角,又拿了带了米粒大小的珍珠做成二指宽的抹额,带在额前,耳上明月珰,与衣衫相互辉映,煞是好看。
听他说好了,钟巧儿站起身,裙边垂着吉祥如意的玉禁步,随风晃动,给这身装扮平添了几分生气,素雅中有着灵动,很配她。
钟巧儿满意地点点头,“我不喜欢,那种睡觉都有人看着的感觉。再说,相较其他人动手,我更喜欢你帮我梳头呢。”
这人第一次给她梳头的时候,手脚生疏且不知道轻重,却在她发出抗议的时候,变得小心翼翼的,半年下来,最初的生疏早就没有,现在再复杂的发髻,他都轻易能梳好。
其他的事,她不喜欢太过依赖这男人,但梳头发这种有利于培养两人感情的事,她却非常喜欢这男人做。
所以,但凡这男人在身边,她都要这男人给她梳头。
“我在的时候,给你梳自然没问题,可万一我不在,难道你就像以前那样,随便把头发绑一下就好?!”收拢好梳妆盒,云君墨有些无奈。
随着对这个时代的融入,钟巧儿自然也知道,再像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不妥当。不过,她已经想好这个问题,“往后云舒会跟着我,你不在,我就找她。”
“你啊……”话语里是满满的无奈和宠溺,随后牵起她的手,“走吧,带你去见智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