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果然是环境熏陶出来的。
周氏见李秋秀下针虽不快,却几乎没出错,不由也感慨,“这丫头在刺绣上,比之当年的我,还有天赋。只要她肯下功夫,假以时日,定能成刺绣大家。巧儿丫头,这算是给我找了个不错的传承人。”
“我也就嘴巴那么一说,其他的可什么都没做。”
周氏把在绣花针上的视线,移到钟巧儿身上,确切的说应该是她的嘴上,“关键是你这嘴巴,说出来的话,总是特别有价值。仔细看着跟其他人的,好像也没大不一样,你说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这丫头跟杨伯怎么结识,他不大清楚,可跟她家当家的,还有跟她结交,可都是因为这张嘴里吐出的话,跟常人非常不一样,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被周氏这般打量着,钟巧儿有些哭笑不得,“所以这人跟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合得来的,说我这嘴巴厉害。看不惯我的,就说我这嘴巴刁钻了。”诸如钟老太和钟三婶之流。
“我看那些说你刁钻的人,极有可能是出自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里。”
上辈子的钟巧儿为了博得她妈妈的关注,下过不少苦功夫,无论才情还是素养都非常的好。她的嘴里鲜少会说,一些刻薄的话,哪怕面对钟老太这么恶心人的话,她的言辞也鲜少太过过激,更遑论平日。
周氏对她的这一句评论,是很中肯的,没含半点水分,“那些不懂欣赏咱的人,咱们不用把他们放心上。”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哪怕不少人对我恨得牙痒痒,我心却丝毫不受影响。”
“不看你的人,单听你说话,我一定以为你是个年岁跟我差不多的人。”实在是钟巧儿这说出来的话,透着太多看透世事的平静。
这话钟巧儿只是笑笑,并没回应,周氏也只是感慨,并没有要问她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有一言没一语聊着,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李秋秀的声音,“我都记住了。”
周氏这才看向绣布,李秋秀绣出来那一排针脚,一针一线都很齐整,而且这么多种绣法,只听她说过一遍,又看她示范过一遍,竟一针都没弄错。
她惊喜地看向李秋秀,“我期待你给我的拜师礼。”
李秋秀正要感谢她,书肆门口却走进一个急急忙忙的身影,嘴里气喘吁吁地说道,“快,快,快……市场卖包子那两母女,遇到麻烦了,你们快点去帮忙,要不然那姑娘估计要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