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口茶,轻叹了口气,又说道,“昨个儿我去沈府找沈家大姑娘打听这个女医,被沈大姑娘推辞了,王太医便与我说他也能剖腹取胎,只是与这位女医纸上写的一样,也说不一定能保住三弟妹的命。”
“王太医说他也会剖腹?”吴家大爷脸色微微一变,忽然间想到了前些时候京畿属衙门处理的一桩案子,旋即他又暗自在心中否定了,王珉身为宫里的太医,医术已是十分精湛,犯不着做那样的事。
“是啊。”吴大夫人说道,“我想着王太医行医多年,还有妇科圣手之称,无论是年纪,经验还是医术,都应该比余女医要强上许多,要不还是让王太医给三弟妹剖腹,这样我也能更放心一些。”
吴毅却不像吴大夫人这般短见,他拿着纸张说道,“王珉是太医不假,他以妇疾见长,京城不少达官显贵家的妇人都请他看过诊,这些年你可曾听说过他给谁破腹取子?”
吴大夫人摇了摇头,“倒是不曾听说过,不过这剖腹取子我也是听王太医提起才知道的。”
吴三夫人身子出岔子后,吴家先是请了城里的名医过来,诊出死胎后,那大夫说他救不了,吴大夫人便拿着大爷的帖子去太医院将王珉给请了过来。
王珉看诊后也说没法子将死胎排出,要想保住吴三夫人的命,只能剖腹取出死胎,吴大夫人初听说时,觉得十分骇人听闻。
在知道王家和离回京的姑娘便是剖腹取出死胎才活下来,才渐渐接受了这件事,从王家打听到余女医和沈莞,这才顺藤摸爪找到了人。
吴家大爷将纸张递给吴大夫人,说道,“宫里前两年有个书才人难产而死,便是王珉经手的,当时皇上很是宠爱了一阵书才人,书才人去世,皇上因此震怒,还撤去了王珉太医院院判一职,他若能剖腹取子留下书才人的命,那时便会给书才人剖腹取子,哪敢让书才人难产而死。”
吴大夫人倒还记得那位书才人,薛小贵妃因为那位书才人曾失宠了一阵,她接过纸张,“大爷的意思是让我签了这张纸,还是由这位余女医给三弟妹剖腹取子?”
“这张纸便是签了也无妨。”吴毅说道,“那女医不想担责,你且签了让她安心,要真出事……”吴毅顿了顿,讥笑道,“这张纸也没什么用处,她一个乡下来的女医,妄想靠这张轻飘飘的薄纸便能撇得清干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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