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启蛰微微垂眸看向余娇,他不喜欢这种只有被娇养着的时候,才能光芒夺目。
而有些人就像路边生长的野草野花,在阴霾的时候拼命伸头去够日光,在风雨来袭的时候向下扎根汲取养分,浑身充满了韧性,从来不会去依托别人。
哪怕是不小心跌落在烂泥里,也能绞尽脑汁的去想法子自救。
“薛蓉在后宫荣宠多年,并非无自保的手段,她都没办法保住自己的孩子,你不要自责。”余启蛰见余娇脸色仍旧有些泛白,不再提起薛轻裳,温声开解她。
余娇脸色不好看,并非是因为薛轻裳的那番指责,那晚被夏宁拦路带去司礼监,她就已经意识到薛蓉的事并不是她能掺和的。
虽然对薛蓉和那个孩子有愧疚之感,但那是源自于作为医者的职业道德感和身为人的同理心。
她心情复杂,更多的是因为她想到了师哥,想到了前世的那场医闹。
这让余娇有些疲倦,她靠在车壁上,有些不大想再开**谈,师哥的事可能会成为她压在心底的秘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人提及,也说不出口。
余启蛰也没再开口,他隐隐察觉出余娇有些不对劲,方才他在马车上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变化,被薛轻裳指责的时候,余娇脸色苍白得不成样子,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脸上的神情脆弱而又破碎。
悲伤中甚至夹杂了一丝恐惧,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人或是什么事。
余启蛰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又找不到这不舒服的源头,只能将不舒服归结为见到余娇那副表情他会心疼。
马车到了永安巷,这里和之前变化不大,只门头上挂了红绸布和红灯笼,一看便是家里这两日有喜事。
余娇和余启蛰刚下马车,宋年就开门迎了出来,他亦笑着唤了余娇一声夫人,给余娇请安问好。
余启蛰牵着余娇的手往正房走,问道:“父亲和母亲可用过早膳了”
“已经用过了,这会儿在正堂里坐着呢。”宋年微顿,又说道,“老爷子和老太太他们也全都过来了。”
余启蛰淡淡的嗯了一声,侧首对余娇道:“不用在意他们。”
余娇应了一声,当初在余家,他们奈何不了她,更不要说现在是京城了,何况又不住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