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宝里其心之歹毒,非一般人能比,月笙哥竟也奈何不了他。
只是可惜了穆里奇将军这么一员大将。
少了这股肱支撑,将会是南疆的一大损失。
但如今的南疆王只怕是体会不到的。
他心中说不定还觉得松了口气,甚至是暗自窃喜。
穆里奇若是不死在牢中,迟早,他也是要寻个由头处死的。因为,他不可能容得下一个曾经背叛过他的人,哪怕这个人背叛的时候根本身不由己。而他同时也不想背负骂名。
穆里奇将军已尽了君臣之义。
他就这么死在牢中,说不定反而是解脱。
楚兰舟也不瞒着阿依朵关于她的想法,阿依朵听完,仍然悲伤,却好像能理解了。
只是想到她她那个亲生父亲南疆王,眉头不禁皱的更紧。
“将军,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楚兰舟摇了摇头,“如今我受制于人,被这么多人看管着,门都不让出,有什么打算也没用了。”
门口的魏寒江听见这话:“……”
他心里难过,但是他什么也不能说。
好在楚兰舟也不揪着这个话题继续深入聊下去。而是主动提起柯木朗的消息。
阿依朵顿时来就精神,“之前我哥带人突围出宫之后,便再没有消息了。知道他跑到边境去还是因为军报,我连他是好是坏都不知道。将军,你说,他打了胜仗怎么也不知道托人捎个口信儿给我呢。”
楚兰舟说道:“兴许是因为战事吃紧,兴许是他觉得,军报传回来你自然就知道他的安危了,也不必再专门托什么口信呢。”
阿依朵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道:“只希望我哥能早日回来,如今的父王越看越陌生了。他好像,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他是现在才变的,还是以前就这样,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发现而已。”
“如今我很担心,万一他哪天又心血来潮,再将我押到那个什么圣坛去,献祭给什么龙神呢。”
楚兰舟安慰道,“你也别担心,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但愿吧。”
楚兰舟最是看不得她这蔫儿了的模样,挺直了腰杆道,“怕什么,我不是还在这儿呢么,南疆王若真敢再拿你去献给什么龙神,本将军第一个与他没完!”
阿依朵定睛看了她好一会儿,“噗嗤”笑出了声。
将军,她的那个将军,好像回来了。
晚膳在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之中,也结束了。
妙玉很快端了一盅药上来。
刚进门,便闻见一股腥气气
楚兰舟自打沈月笙走后便几乎不怎么服药了,如今着这玩意儿,不禁想起了沈月笙,还想起了从前总是变着法儿让她非喝药不可的司徒耀。
这药的味儿确实大。
掀开盖子的时候,她这个喝惯了药的人,都差点没绷住。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向妙玉,妙玉只好苦着脸看向魏寒江寻求帮助,也不敢多说半句。
于是,魏寒江也劝楚兰舟道,“将军,这是最后一帖药了。”
最后一帖药是个什么概念?
就连楚兰舟也一下坐直了身子。
最后一帖药也就意味着,吃完这个就不需要再吃药了。
药再难闻,想到日后不必再与这些东西打交道,楚兰舟都觉得值得了呢。
她愣是吹凉了药,捏着鼻子给自己灌了下去。
那苦味,那腥味,一下就让她的胃和肚子都苦成了一团。
却忽略了魏寒江那充满了期待、紧张、惶恐的眼神。……
天边如血的残阳渐渐落了下去。
阿依朵依依不舍的,也告辞了。
如今宫中百废待兴,她这个公主自有公主的职责,自是不能一味躲在这个地方伤春悲秋感慨良多的。她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哪怕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死去的王后娘亲,还有征战在外的兄长。
阿依朵走后,楚兰舟便重新捋了捋她出使南疆之后,所有发生的事情,和她如今的处境。
她从西陵出来,目的是护送南疆公主回宫,如今人送到了,南疆王宫却出了事,将她困在了这里。
而那个不惜千里迢迢追来的某人,如今却下落不明,连去了哪里都没有明确的答复。
当然,他最后肯定是要回宫的,可他却人忍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还要她半个月后再启程回头,他可当真放心呢!
他就不怕南疆王会趁机对她下手么,还是说,这也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猜不透,也想不明白,好像眼前迷雾遮眼,什么也看不见。
她唯一看得清楚的是,司徒耀走便走了,还将大部分的人都一起带走了。只留了晴雨妙玉她们四个丫头,和几名护卫。
韩文清唯一干得像件人事儿的,大抵就是把魏寒江留给她这一点吧。
“魏寒江,这可是你说的,最后一帖药了。要是后面还有,你自己看着办。”言下之意说,有的话你自己吃!
魏寒江老实地点了点头,“我保证。”
天色渐渐的完全黑了下来。
今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王宫里出奇的安静。
楚兰舟自打喝了那碗药,便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最开始只是胃里边儿有点闹腾,隐隐的翻搅。
到后面,胃里面都开始翻江倒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