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从忍不住骄傲道,“幸好那个魏寒江胆小怕事,要不然,他真敢动手有他好受的。”
“那倒未必。”
轩辕弘摇摇头,然后又摆了一下手。
随从立刻脱去外裳,迅速往地上铺好。
轩辕弘席地坐下,淡定的摊开大袖,往树上一靠,悠哉悠哉。
“主子,您说未必,是何意啊?”
“未必的意思就是,那个西陵皇帝司徒耀,还有他们的贵妃比你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就算是那个看上去不怎么聪明甚至是有点呆板的魏寒江,他一个脑子也顶得上你二十个。”
“主子……”随从脸上一热。
“你不必觉得难为情,魏寒江能成为禁军统领,你以为他靠的是旧时的军功还有蛮力么?西陵的禁卫军,可是守护大内的人。禁军统领一职,更是关乎宫城安危,以西陵皇帝的脾气秉性,不是智勇双全的人,他能用么?”
“昔日战功显赫的魏寒江,又是大将军楚兰舟麾下第一勇将,他在战场上杀过的我们周国将士,都不知是你杀过西陵军士的几倍,你说,你凭何与他相提并论?”
“……”随从顿时没了话说。
但轩辕弘真正想说的话都在心里。
司徒耀果然一如既往的难缠,他早就知道他会出现不算本事,算计着利用他的出现来办事,才是真的。
司徒耀,也罢,被你利用了一次,算是扯平了。
轩辕弘又理了理他的袖子,回味着在帐篷外与楚兰舟见面时的情景,嘴角不禁徐徐扬起。
这一趟,见到了那个人,总算没有白来。
随从陆陆续续解开其他人的绳子,他们又帮忙去解开其他人的绳子,没一会儿,众人便都在轩辕弘面前站好。
随从看了轩辕弘一眼,见他点头之后,便从怀中掏出竹哨,朝着夜空里吹响。
……
夜色朦胧。
楚兰舟站在帐篷门口望着远方许久。
“阿嗤……”突然一阵凉风吹过来,她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司徒耀立即就将一件薄的斗篷披在她肩上。
“就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不打紧的。”楚兰舟随手便要将斗篷取下来。
却被司徒耀按住了她的手。
“其实,就算是扣着轩辕弘不让他走,也于我们的计划无碍。”司徒耀意有所指的说道。
方才楚兰舟看的他那一眼,暗示他让轩辕弘走,他心里便有些意外。
楚兰舟笑了,“这还是陛下您教的我呀,敌人在明处,对我们有好处。”
司徒耀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这话的确是他说过的没错。
楚兰舟也不等魏寒江来复命了,转头便又进了帐篷。
司徒耀随其后,也钻进了帐篷里,并让其他人守在外头。
楚兰舟坐下说道,“轩辕弘诡计多端,以他的为人,他敢夤夜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定是做了两手准备的,将他留下,我还怕他对陛下您不利呢。”
“那他也得有那个本事啊。”司徒耀很是不以为然。
“是是是,陛下身边高手如云,自是不怕。倒是臣失言了。”楚兰舟嗤笑道,“只不过,轩辕弘从东周而来,若是只为见那穆宝里,那大可不必深入南疆腹地,如今他潜入至此,以他谨慎的性子,谁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话说的倒是在理,这人肚子里能憋的什么好?”司徒耀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楚兰舟又笑了,转而便问道,“那陛下可知道,他到此是有什么目的么?”
“朕怎么会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司徒耀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这话若是换了别人说他还信,可是从司徒耀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楚兰舟单手托腮,瞟了他一眼,“陛下专程在此扎营,等候轩辕弘大驾光临,你说你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您觉得我能相信?”
司徒耀:“……”
楚兰舟又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也不清楚你们东周的七皇子能有什么交集,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楚兰舟说这话时意味深长。
“我与轩辕弘之间,没有任何交易。”司徒耀皱了皱眉头,果断说道。
“小事可糊涂,原则不可让,家国不可戏。何况,我并没有什么必须与他交易才能得到的东西。”
楚兰舟挑了一下眉头,说,“可他言谈之间,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言下之意大有这个消息是司徒耀透露出去的意思。
“轩辕弘的手段何其厉害,想要查出你的身份,不过是时间问题。”司徒耀理直气壮。
但他不得不承认,在此等轩辕弘,他是有私心的。
至于是什么私心……
就暂且当作是个秘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