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走后,楚兰舟打完的那个信封,心里却不禁沉甸甸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她总觉得,柯木朗在这个时候将一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交给她,还如此的郑重其事的,感觉就像是在……
托孤!
没错,就是托孤。
“如果我是南疆王,我也会惴惴不安的。”司徒耀没头没尾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楚兰舟愣了一下。
司徒耀看着她,笑而不语。
楚兰舟被他这么一看,头皮都在发麻。
她怎么就觉得,他笑的那么不怀好意呢?
“楚楚,你是真糊涂,还是故意想套我话呢?”司徒耀宠溺地看着她笑道。
这人要是生的太好看就是祸水,他一笑吧,就让人心头犹如小鹿乱撞,“怦怦怦”,脑子都不好使了。
楚兰舟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别开眼,不看他那双桃花眼了,才勉强稳住自己又乱了节奏的心跳。
等等,他方才说,“如果我是南疆王,我也会惴惴不安的。”
他这句话,是在阿加刚走的时候说的,所以他说这句话,是针对阿加过来的这件事。
而阿加会过来,是因为柯木朗交待他将她手上的这个信封交给她……
他这话指的是柯木朗啊。
“陛下想要夸人家柯木朗大王子聪明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绕这么长的弯子呢?”楚兰舟恍然大悟。
司徒耀摇了摇头,“你果然就是在装糊涂,故意套我的话。”
楚兰舟斩钉截铁曰:“没有!”
她才懒得套他的话呢。
不过,司徒耀说这话,她倒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他们南疆王族,也有在小孩子一出生便找相师给他批算命格的习俗的话,说不定那个从柯木朗小时候便说过他,慧极必伤。”司徒耀又说道。
他这话绝不是在幸灾乐祸,而是有感而发,还有一种深深的同情,以及,感同身受。
楚兰舟看他那双桃花眼中流露出来的感伤,便不由得想起他们认识之初的那两年,那个时候的司徒耀,经常对她说起他的过往。
也许,同样出生在宫廷帝王家,他是在柯木朗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吧。
不过,慧极必伤么?
楚兰舟默念着这几个字,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他命中有贵人相助,兴许他就不是慧极必伤,而是否极泰来了。”
司徒耀闻言也是一愣,但他马上就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笑了起来。
“贵妃娘娘这话是在暗指,你是我命中的贵人么?”
“命中的贵人?”楚兰舟撇撇嘴,“陛下过奖了,陛下雄才大略文韬武略,能走到今日都与你自己的勤奋努力离不开,我可不敢以贵人自居。”
但这话在司徒耀听来,便像是语出双关。
她依稀是在说,你心机深沉,城府极深,能够走到今日,都离不开你精心的布局与算计。
“……”司徒耀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竟然无法反驳。
楚兰舟原来只是想膈应他一下的,没想到他的反应还挺强烈。这可是高估了他了。
不过,楚兰舟哪里知道,在她面前,他的那点骄傲与自尊,早就荡然无存。
当年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才明白,她的一句话,愿足于毁掉他所有的自信。
司徒耀低垂着眼眸,看上去有些感伤。
楚兰舟便拿手肘撞了他一下,“今日我还没去看过乌云骓,陛下有没有兴趣陪我一道去啊?”
“去!”司徒耀想都不想满口答应。
满血,原地复活了。
楚兰舟收拾了一下,其实她也不用收拾什么,就在司徒耀的监督下,多披了件衣裳,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出门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司徒耀一道去看乌云骓,某陛下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
他甚至都想好了,待会儿去了马厩,要怎么跟那匹马宣誓主权,让它以后别这么粘着他的人。
当然,楚兰舟可不知道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她要是知道他这么幼稚,可能就不带他去了。
跟一匹马争宠,也真亏得他这个皇帝想的出来。
也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