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琦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反复眨眼睛、又反复揉了揉,再看。
那里站着的,长身如玉、面若桃花、一头银白色长发随风烈烈飞舞的男子,的的确确是应该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的陛下啊。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唐琦反应过来,第一个单膝跪下去高声呼。
他带来的几名禁卫军也纷纷跪下行礼,高呼万岁。
匆匆忙忙跑过来的妙玉,怀里还抱着一把草料,见着一地狼藉,吓得草料都往地上一扔,直接奔到楚兰舟跟前来。
“娘娘,您没事吧!”
楚兰舟笑道,“没事没事,好的很。”
“有朕在,如何会让她出事。”司徒耀更是得意洋洋道。
闻言,妙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是陛下啊。
连忙就提起裙摆,跪了下去。
“陛下,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照看好贵妃。”
司徒耀挑了挑眉头,又看了楚兰舟,说道:“你是贵妃的人,要不要罚你,还得贵妃说了算。”
妙玉可怜兮兮地抬头看楚兰舟。
“行了,起来吧。”
今个儿是日子不太对么,怎么是人是马都用这么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她。
她是真顶不住。
司徒耀吩咐道,“魏寒江,把这里收拾一下吧,晚些再过来找贵妃。”
“是。”
魏寒江点了下头,便让唐琦等人都帮忙收拾起来了。
司徒耀牵着楚兰舟的手便往前院的方向走。
“这么多人看着呢……”
楚兰舟别扭,想挣开他。
“怕什么,又不是没人看过。”司徒耀说着,凑到她耳边坏笑道,“你若是害羞,我抱你回去也可以。”
楚兰舟老脸一热,气得拍开他的爪子。
“……我自己会走!”
就气呼呼地走了。
司徒耀赶紧大步流星追上去。
“别生气嘛,你能自己走便自己走。”
……
楚兰舟回到房间刚坐下。
很快,晴雨还有朱朱苏苏她们便都赶紧回来了。
就连阿依朵,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他在马厩那边险些被倒下来的棚子给砸了,也着急忙慌地跟着跑过来。
司徒耀这个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皇宫之中坐镇的皇帝陛下,竟然毫无预兆就出现在这里,这让所有人都大为吃惊了。
晴雨她们回来看见楚兰舟没事,可看见陛下坐在那儿,都没等楚兰舟开口说话,她们便都齐刷刷地“扑通”跪下请罪。
“陛下,是奴婢没有照顾好贵妃娘娘,险些让娘娘受了伤。请陛下降旨责罚。”
“责罚?”
司徒耀瞧她们一个个的跪得整齐,便问楚兰舟:“贵妃以为,”
“陛下不是说,她们都是臣妾的人、罚不罚的由臣妾说了算。”
“是这么说的,所以问你,她们是不是该罚?”
闻言,楚兰舟便正经地想了想,“要说该罚也的确是该罚的。不过,她们去帮忙照顾伤员都是臣妾吩咐的,臣妾是不是也该罚。”
司徒耀笑了,“那就一起罚吧。”
楚兰舟闻言,便狠狠剜了他一记眼刀子。
见他们俩这般有说有笑的,半晌没说话的阿依朵才松了口气,“娘娘没事便好,听说那马厩塌了,吓得我魂儿都要飞了。”
楚兰舟安慰道,“没事了,你回去陪着大王子吧。”
“兄长已经大好,还让我顺便过来问问娘娘您,何时能……启程。”
问这话时,阿依朵又小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司徒耀的脸色。
陛下这个时候突然过来,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若是知道有人刺杀,还死了不少人,还能让将军与沈大夫进南疆么?
兄长与她说,母亲久病卧床,南疆的大夫都没有办法。只有沈大夫,说不定有办法,若是陛下为了娘娘的安全,打道回府了,母亲的病,怕是就没指望了。
毕竟是生她的母亲,她虽然对这个母亲没多少印象了,但在心里头,总归是不忍心的。
可她,也不能为了请沈大夫帮忙给母亲看病,便不顾将军的安危。
若是……若是陛下还能认可这趟南疆之行,那便是两全其美了。
楚兰舟看了阿依朵一眼,好像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启程的事情,等待会儿魏大统领过来,我与陛下问清楚一些细节状况,再与你和大王子商议,如何?”
“……也好。”阿依朵顿了顿,“那阿依朵便先行回去了。”
“嗯。”
阿依朵退下后,晴雨妙玉、朱朱苏苏等几人给楚兰舟与司徒耀送上了茶水,便也都退下了。
楚兰舟说道:“陛下这个时候赶来,想必经过了县城。不知可有在县衙那边得到什么消息。”
“嗯。”司徒耀意味深长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胡说,哪儿有什么是不该知道的。
楚兰舟暗暗腹诽,但也懒得反驳他,便说:“待会儿寒江过来了,陛下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他吧。”
司徒耀就纳闷儿了,“你自个儿为何不说。”
楚兰舟义正词严曰:“臣妾怕自己说了,陛下也不信。”
司徒耀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