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大睡。
眼看她睡得这么说,司徒耀都羡慕了。
可随之而来,心里越发感慨。
司徒耀呢喃念道:“楚楚,你若是去了千里迢迢的南疆,会不会就不想回来了?”
“你会不会,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了?”
可楚兰舟睡着了,如何会回答他呢?
司徒耀失落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发呆。
却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楚兰舟呢喃梦呓道,“司徒耀,你知不知道,其实我还是好爱,好爱你啊……”
司徒耀浑身一震回头,楚兰舟仍睡着,她抱着被子,呢喃念道,“可是,我不敢告诉你。”
“我怕,我说出来了,会愈发牵扯不清了……我们之间,还是要分开,比较好吧。……”
后面楚兰舟又念叨了什么,司徒耀是听不清了,可此时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掀起了波澜万丈。
欣喜若狂。
她,还是爱他的!
她没有想忘了他!
……
离启程只余下两日了。
该准备的东西,随行人员等各方面,都几乎已经准备停当。
楚兰舟又把阿依朵叫进了宫。
……
最近这几日,临近出发了,阿依朵又去了沈家药铺。虽然她已经搬入了国风馆明心楼与柯木朗同住,回沈家药铺不过是去看看,但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昔日柯木朗的行事作风便十分招摇,在对待阿依朵这件事情上,他更是将招摇发挥到了极致了。
自打阿依朵认回柯木朗这个兄长之后,柯木朗便恨不得全世界都跟他一起分享认回妹子的喜悦,当初随行来西陵的队伍中仅有的两名婢女,都给了阿依朵当侍女,还将六成的随行护卫都给了她,并且吩咐下去,无论公主去哪儿,都必须近身跟随保护,不许出半点差错。
哪怕阿依朵是进宫,后边儿都跟着一长串的人。只不过进了雁回宫,那些人清楚这雁回宫里这位姜贵妃的地位之尊崇,惹不得,才都老老实实退下,也不敢放肆。
但是在宫外,就不同了。于是乎,阿依朵去一趟沈家药铺,那些个随行的护卫,恨不得将整个药铺都给包起来,生人勿近。
这样一来,药铺的生意又不用做了。
沈月痕叉腰站门口,恨不得拿扫把将这些通通赶走。
阿依朵也很苦恼,但是毫无办法。
对此,她对月痕表示了深深的歉意。
月痕有点生气,但是看了看公主殿下写满抱歉的眼神,就生不起气来了,然后就生他自己气了。
这要是换了在平时,他早就发飙了。
沈月笙看他这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
入宫之后,阿依朵便将这些都说给楚兰舟听了。
楚兰舟听完哈哈大笑了一会儿,阿依朵都被她笑得有些尴尬了。
“……将军,您别这样。要是二公子瞧见您这样笑,他非得气死了。”阿依朵窘。
楚兰舟终于忍住了笑,说道:“我笑倒也不是笑月痕。是笑大王子。”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大王子安排这么多人看着你一个人,挺可笑的么?”楚兰舟仿佛看穿了所有。
阿依朵愣了愣,“将军的意思是?”
“你没看出来么?”楚兰舟意有所指道,“你的这个哥哥是认了,可你身边全都是他的人啊。这些人,听你的么?”
阿依朵终于领悟。
“……是,将军说的,我明白了。”
“不过你也别多想,你是个半路认回来的公主,尚未建立威信。他们都是大王子从南疆带过来的心腹,他们不听你的,也是常事。”
“嗯,将军说的我都明白。他们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证我的安全。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阿依朵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只是楚兰舟若不说破,她也就稀里糊涂过了。
但楚兰舟说破了,她便不得不面对这些事了。
之前将军便与她说过,她认了这个哥哥,也就是认了这个公主身份。可公主身份带来的,不只有荣华富贵,还有责任与义务。还有一系列她原本不用承受的东西。
她曾经害怕面对这一切。
第一是因为不想失去逸飞,她与逸飞打小一起长大,这几年父母亲过世之后,他们便相依为命,失去了他,也就意味着她过去的这二十年有余的时光都是多余的。
第二,便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帝王之家这份沉重的责任。公主,是一个要挑起千斤重担的身份。尤其是当下西陵与南疆,还有东周的关系。她回去了,也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责任等着她去扛。
可是现在她不那么怕了。
因为她还有将军在。
将军经历过许许多多常人不可理解的磨难、经历过无数换了其他人早已崩溃的劫数,可她至今都没有放弃希望。
将军应该是她的榜样,是她前进的方向。有将军做她坚实的后盾,她还怕什么呢?
思及此,阿依朵沉了沉,突然起身朝楚兰舟跪拜道,“将军,谢谢你,陪我去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