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若干不安分的,也大部分都被梁昭仪给劝回去了。
人都是爱惜羽毛的,也都想着明哲保身。
但还是有些人不听劝。
唯恐天下不乱的惠夫人,第一个便闹到永寿宫去了。
“太后,陛下可是要任命那个姜贵妃为特使前往南疆啊。您难道真的就不管管么?后妃当使节,这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史无前例的呀。陛下真要这么做了,这让别人怎么看咱们西陵啊?”
但,太后一贯就是闭门谢客的。
自从上次顾兮若来找太后,劝说姜贵妃一事只会,永寿宫的大门更是紧闭,除了每日宫人进出送些吃食必需品时会打开侧门之外,根本毫无人气可言。
惠夫人来是来了,但毫不意外地被挡在了门口。
但这位惠夫人仍是不死心,往永寿宫大门口一跪,泼妇似的扯着大嗓门儿喊道,“太后,臣妾自知人微言轻,本不该对陛下的决定妄加置喙,但臣妾也深知,女子该有女子的样子,就该在深闺之中尽着自己相夫教子的本分。”
“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她姜贵妃怎么能去做呢?这要是传扬出去,别人岂不是要觉得我西陵后宫里,尽是姜贵妃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了。太后,您也是女子,您可是国母啊,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陛下被姜贵妃迷得晕头转向五迷三道而坐视不理么?太后……”
惠夫人在永寿宫门口跪了许久,喊得是声嘶力竭。
但永寿宫紧闭的门,没有一丁点打开的迹象。
惠夫人又跪了一个时辰,又将方才的那些话喊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在晌午的时候,永寿宫的侧门打开了,御膳房的人给太后送了个素斋,刘嬷嬷说了句多谢,接过后便反手递给了身后的蒋嬷嬷,然后快步朝着惠夫人这边走来。
惠夫人是这么认为的。
可就是刘嬷嬷走到她跟前时,惠夫人欣然要起身,却见刘嬷嬷竟就从她身侧走了过去,脚步一刻都未曾停留。
惠夫人瞪了瞪眼,尴尬地又跪了回去。
而接过素斋的蒋嬷嬷就探头看了一眼,“嘭”一下关上了侧门。
惠夫人的脸都绿了:“……”
……
少时,永寿宫里。
佛堂里,木鱼声声,诵经声不断不断。
蒋嬷嬷将装有素斋的食盒放在了外间,便轻手轻脚进了佛堂,在专心诵经的太后轻声唤了一句太后,说道,“太后,依照您的吩咐,刘嬷嬷已经去雁回宫了。”
“嗯。”
太后念诵的经文一顿,从鼻间发出了一个清淡之极的单音,便继续诵读着《地藏菩萨本愿经》。
可是太后……陛下做这种决断,您当真就不管管么?
蒋嬷嬷还想说些什么,但瞧太后这样,只好老老实实将原本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当下人的,还是要有个下人的样子。有些话不该她们做下人的来说,就不要说。
……
永寿宫门口。
惠夫人大抵是跪了半天,跪得膝盖疼了,没办法,便让侍女看着放风,她爬起来坐了一会儿,但凡有谁人路过,又装模作样地跪回去。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
刘嬷嬷终于去而复返,却还有个陛下跟前的红人王德王公公跟着一块来。
惠夫人装模作样跪好,心里头慌张的紧。
“王公公,您……”
“惠夫人,你跑永寿宫门口来跪着是想干什么呢,让太后管什么?这是你该管的事情么?”
王德根本不给惠夫人说话的机会,上来劈头盖脸便是一通训斥。
“王公公,你……”惠夫人一下就给他说懵了。
……
彼时,雁回宫中。
贵妃娘娘难得心情大好,竟然没有将赖着不走的陛下给赶回去,还若无其事让人传了膳。
陛下也跟着心情大好。
楚兰舟喝了两口汤,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一顿,问对面的司徒耀道:“陛下就让王公公代您去,合适么?”
司徒耀也跟着顿了顿,冲着楚兰舟咧嘴笑道,“合适。”
而且,非常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