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血战不降,拼着最后的力气,命他们几个卫士一路护送副将周深带着血书印信突围求援,以求他日为惨死的将士洗雪污名。
可是,半路上周副将却挥刀砍杀他们,仓惶之下,他们三个卫兵奋力一搏,孙勇第一个被斩杀,赵荣替他挨了一刀,抢到了血书让他赶紧离开。他负伤逃亡,滚下山崖,却也因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正如他同陛下还有贵妃所说的,他是被一对行医的父女救了,那名女子,后来成了他的妻子。
他重伤昏迷了许久,待他醒来时,局势已经大定,大将军被人诬陷卖国,姜家满门覆灭,他因为被周深所伤,加上掉下山崖,摔断了腿和好几根肋骨,静养了半年才有所起色。
伤好了一些之后他便四处打听,可除了已死的孙勇之外,替他挨了一刀的赵荣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就连副将周深也好像凭空消失,再也没有踪影。
他试过带着大将军的血书到官府上告,可他只要一露头,便被各方势力追杀。姜家已经没有人了,而疲于奔命的他,在险些连累当年的救命恩人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之后,便渐渐冷静下来,图长远,更名换姓,暗地里搜集证据,再也不敢胡乱来了。
后来他开起了药铺,做了药材生意,借着药材生意的便利,在东西南北四方游走,一直悄悄打听周深的下落,好不容易从周深老家那里打探到,前两年他还偷偷派人给老家的父母送去了银钱,修缮了房屋,听闻去了北边做生意,但因为当年姜牧恒大将军的事情,不愿也没脸回乡了。
周副将的下落难能可贵,他便想着到京城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在他悄悄让人在京城打探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有可以的人开始在他的周围活动了。但,这一点也让他更加笃信周深可能就在京城,他的打探,已经惊动了周深。
于是,他就提前安顿家小,一个人启程入京。没想到,他到了京城,周深还未找到,他却先被陛下与贵妃找到了。
姜家,竟然还有人。
将军的掌珠,竟然尚在人世,而且入宫成了陛下宠幸的贵妃,这一切简直是匪夷所思。
要知道,当今陛下虽然战功赫赫,可他却是冯胜武那老贼鼎力相助才登上的帝位,姜家之女,与冯家扶持的皇帝,叫人看不清啊。……
而周深,这么多年他遍寻他不着,原来,他是连脸都换了一张,难怪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
“狗贼!大将军待你亲如手足,信任至极,临终托付血书印信与你,希望你能为惨死的将士们昭雪沉冤,可你却背叛了他,背叛了枉死的一万多将士,还杀了孙勇赵荣他们。你就不怕那枉死的一万多的将士,夜夜入梦来找你索命么?”
“入梦?索命?他们要是能来早就来了,哪儿还等我过了这十几年逍遥自在的日子。钱实,你那什么沉冤昭雪的梦也该醒醒了,姜家早就没人了,你拿着那份血书还有什么用?让当今陛下给姜家满门立一块满门忠烈碑么。”早就改头换面的周深周家不屑嘲笑道。
“对了,当年孙勇虽然死的透透的了,但赵荣跟你一样,逃了。至于他有没有像你这么命大,还苟且偷生多活了这么许多年,就不得而知了。你说你都更名换姓了,置办那点家业不容易,你好不容易过上了舒坦自在的日子,好好过你儿孙满堂的小日子不好么,你要是不找我,我怎么会知道你是钱实呢?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哪个杀手刀下,被人扔在某个乱葬岗就地被野兽分尸了呢。”
钱实恍然大悟,“当年是你!是你派人追杀的我!”
原来他遍寻不着的周深,那个时候就已经化明为暗,躲在见不得人的角落里要扫除所有的障碍了。
周深不屑地扯了一下嘴角,用手在他脸上扫了两下,嘲弄道,“也不是我派人追杀你的,是我雇人追杀的你。那时候绝命门在江湖上声名赫赫,据说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我哪知道他们连你这么一个受了伤的蝼蚁废人都杀不了。还让你活到了今日。”
绝命门,果然是他干的好事!那时候的绝命门的确名声赫赫,连他这个久在军中的人都知道。
“周副将果然够狠,亲如手足的大将军能够说背叛就背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能够说斩杀就提刀斩杀,连自己的脸都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真真令人望尘莫及。”
“你大可不必嘲讽我,当年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脸这种东西,不要也就不要了。与其在姜牧恒那种人手下受他指责,还要拼死拼活,倒不如我如今的日子过的舒坦富贵。至于你,在我眼中不过就是个只小小的蝼蚁,要不要捏死你也不过是我翻掌覆手间的事。之所以还留着你,就是为了让你看看,你所谓的那些忠诚到底有多愚蠢。”
“你还留着我,是想得到那份血书吧。怎么,日日夜夜都惦记着那份能揭穿你真面目的血书?我告诉你,那份血书早就被我藏在一个根本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你想得到它,做梦!你这辈子都不到!”
“混账!”周深反手就是一个巴掌,“那份血书你若是主动交出来,我兴许发发善心还能留你的家人一条活路,若是你这么死鸭子嘴硬继续犟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妻儿会怎么样。”
“你敢!”钱实怒目而视,激动地挣扎着要站起来,但却因为手脚被捆在椅子上,一动便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周深一脚踩在他背上,冷冷笑道:“当年你侥幸逃过一劫,如今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你要是不想老实交待,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