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笙刚回到药铺,还没得空歇息,便得到宫中传讯,茶水也没来得及喝一口,便匆忙入宫了。
彼时,陛下守在床前,沈月笙给姜雁容诊过脉之后,表情凝重的说道,“可能,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这是何意?”司徒耀脸色也与他一般的凝重,甚至更加沉重。
沈月笙摇摇头,一脸沉重非常。
……
姜雁容迷迷糊糊睡了很久。醒来之后,脑子里有短暂的空白,好久,才意识到她是躺在了床上。
可她是怎么睡在床上的,她分明记得她是……
对,她原本是要出去的吧。
渐渐的,姜雁容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笼。
那时候她与陛下的对话,也都慢慢记起来了。但此时冷静下来,她忽然有些迷惘。
姜雁容一时都难以理解自己当时的那种急躁焦急,那时,她脑子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跟她说话,让她瞬间几度烦躁不能自已。
她,是怎么了?
那时候,她是怎么了?
可此时此刻,她已经平静下来了,就怎么也想不起那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而且,她那时候十分急躁的往外走,是怎么昏过去的?好像……好像是突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
是……是陛下吧。
姜雁容摸了摸微微发疼的后颈子,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晴雨,妙玉。”姜雁容轻声唤道。
但话音落,推门而入的人,却不是她在找的妙玉与晴雨。而是,疑似给了她后颈子一记手刀的某陛下。
姜雁容顿了一下,原本要下床的,又缩了回去。
司徒耀见她往床上缩,顿时忍俊不禁,说道:“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见着朕还打算往哪儿躲?”
姜雁容被揭穿了企图,眼中只有一点尴尬一闪而过,很快便若无其事地说道:“陛下说的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倒是臣妾后颈子发疼,是陛下的杰作吧?”
“咳咳。”司徒耀也有些窘迫地干咳了两声,说道:“朕的贵妃都打算离宫出走抛夫弃家了,朕怎么也得用点小小的手段措施,挽留一下,否则等贵妃走了,朕可要后悔莫及了。”
姜雁容:“……”陛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她竟然无法反驳。
“陛下简直不要脸。”姜雁容无法反驳,索性直抒胸臆。
陛下大言不惭曰:“只要贵妃娘娘不走,朕怎么样都可以。不要脸,也是无妨。”
姜雁容:“……”这可就不止是不要脸了,简直极其不要脸。
姜雁容决定不理他,掀了被子抓过件衣裳披着便下床往外走了。
然后某陛下还是极其不要脸地凑到她跟前来,拉着她的手低声求饶道:“你,不走了吧。”
姜雁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着,但到最后,也只说了一个字:“嗯。”
她回想了一下之前与陛下的争执,如今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似乎,事情也真的没有那般糟糕。
思来想去,姜雁容又问司徒耀道:“陛下,钱实的事情,您打算如何处置?”
司徒耀看着她的眼睛,没有立即回到。他仿佛是在判断,她这话是试探,还是真心想知道。
斟酌了好一会儿,司徒耀说道:“放长线,钓大鱼。”
放长线,钓大鱼么?
姜雁容细细品味着他说的这六个字,仿佛也明白了什么,所谓大鱼,是冯胜武,而钱实,是那个钓鱼的饵,那么,线是谁?
“陛下先前所说的,钱实的下落已经确实落实了,人跑不掉。不过眼下还不是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也就是说,陛下不仅仅掌握了钱实的下落,还掌握了别的?”
听她这么说,司徒耀不禁愣了一下,这才说道:“是,放长线钓大鱼,有饵有鱼,自然也需要有线。”
他的回答,也仿佛是早就猜中了姜雁容心中所想而作答的。
姜雁容稍作思量,便明白过来。
这段时间消失不见的钱实,原来不是自己藏起来,而是落入了某些人的手中。露不得面。那些人抓了他,又没有杀人灭口,而是将他放在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那也就意味着,他对那些人还有利用价值,而且是不小的价值。
那些抓了钱实的人,很可能就是跟当年诬陷父亲谋反的同一批人,也就是说,很可能就是冯胜武派出的人。
当年那件所谓的谋反大案,最有力的证据,便是父亲在临危之际托副将与钱实等人送出的血书。难道,当年的那份血书,如今还藏在钱实的手中!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姜雁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