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时间都似乎停住了。
颜惠风才终于动了动,抬起头来,问姜雁容道,“娘娘,是不是民女真证实了身份就是那位南疆大王子一直在寻找的妹妹,便能让那些对逸飞蠢蠢欲动居心叵测的歹人有所忌惮、有所收敛?”
“是。”姜雁容回答得干脆。
颜惠风得到这肯定的答案,眼神也慢慢黯淡下去。她缓慢地朝着姜雁容一拜,说道:“那民女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只要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收手,只要逸飞能够平平安安,她就算是南疆公主又如何,即便要离开又如何?
她答应过爹娘的,他好,她就开心了。
“嗯。”
姜雁容委实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于是,到最后便只化作了一个单音。嗯。
……
沈月笙与颜惠风走后,姜雁容才终于松了口气,进了房间。
某陛下正老老实实躺在床上休息,规规矩矩地,别提多乖巧的。
司徒耀一见姜雁容进来,还卖乖,说道:“方才沈月笙看了朕的伤口,还说恢复状况良好,无须担心。”
姜雁容闻言忍不住就白了他一眼,“您就庆幸吧,要不是月笙哥这药有化腐生肌的奇效,疗伤的效用是一般金疮药十几倍,您这伤能好的这么快么?就您这爱折腾的德行,还不知道要被你自己个儿折腾成什么样呢。”
司徒耀一时语塞:“……”
贵妃娘娘说的太有道理,无法反驳。
不过,姜雁容说归说,还是在床沿坐了下来。
司徒耀见她面露疲倦之色,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姜雁容也本能地闭上眼,去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司徒耀问她道,“怎么了,不是见了颜姑娘么?怎么瞧着这般疲倦?”
姜雁容顿了顿,睁开双眸,对上司徒耀的视线,说道:“我只是瞧颜姑娘视死如归的模样,便不由自主想起了一些事。”
“你父亲的案子么?”
“嗯。”
在这件事情上,姜雁容在司徒耀面前并不伪装隐藏。
姜雁容说道:“颜姑娘姐弟情深,为了颜公子,她什么都愿意做。为了让他平平安安的,什么牺牲都可以做的出来。我爹娘、我兄长待我,何尝不是如此?”
管家的女儿替了她,兄长又将她藏进地窖中,这才保住了她的命。他们都为了她作出如此大的牺牲,可她呢,至今都无法为家人正名,也无法为他们洗清冤屈。
她内心的无助,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概括的。
“你还有我呀。”司徒耀笑着说道,说着话,司徒耀摸了摸姜雁容的脸,略有薄茧的掌心在她脸上摩挲着,又温柔且深情的说道,“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去死,你信么?”
“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姜雁容微微板起脸,“陛下可是一国之君,谁敢叫你去死呀。”
“是啊,朕可是一国之君,谁敢叫朕去死。除非是老天爷。”司徒耀的眼神有一刻黯淡下去,仿佛是自言自语道。
姜雁容也不明白他这话的话外之音是什么,便只好安慰道,“陛下放心吧,臣妾如今好的很,不需要别人来为臣妾牺牲什么了。只要我父亲的案子能查清楚,我便此生无憾了。”
司徒耀若有所思地说道,“会的,会查清楚的。这件案子,迟早水落石出。”
姜雁容点点头,挨着司徒耀躺了下来。她就靠在他身上,却是没注意到他眼中的深沉与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