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颜的姑娘也在马车上,晴雨下车之后,帮着扶了她一把。
“雁容,你怎么回来了?”沈大夫很自然地就掠过了一脸阴沉寒霜的某陛下。
姜雁容还没说话,某陛下就抢着说道,“今日天气好,风和日丽,我们出来走走。顺便过来讨杯茶吃。”
沈大夫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又转而去看姜雁容,姜雁容点点头,郑重说道,“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
某陛下原本阴着的脸,就因为这句“夫君”,顿时云开雾散。
沈大夫无奈地摇摇头。
被忽略了的颜惠风,此时壮着胆子上前,询问道:“但不知,哪位是沈大夫?”
“在下便是。”沈月笙答道,目光便往说话的颜惠风那儿看去。
颜惠风二话不说,直接就跪下去,“沈大夫,舍弟突染疾病命在旦夕,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救命啊。”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沈月笙连忙去扶她,“有什么话好说,你先起来。”
“沈大夫,十万火急啊。还请你一定一定要救我弟弟的性命!”颜惠风跪着,死活都不肯起。
姜雁容忙跟着帮腔道,“颜姑娘,你先起来,跟月笙哥好好说。月笙哥是菩萨心肠,悬壶济世是他的毕生目标,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对对对,颜姑娘,你有话好好说。”沈月笙见有姜雁容帮腔,这才松了口气,“颜姑娘,令弟多大年纪,可去了何地,是何等状况,你与我说说。”
沈月笙说着,回头对月痕说道,“月痕,你去将我的药箱拿来,记得将那几样药还有银针都给拿上。”
“知道了。”月痕意味深长地看着颜惠风一眼,便扭头进去了。
来时是两辆马车,连坐都没空坐,他们一行人便掉头,去了顺福客栈。
姜雁容不放心,想来瞧瞧状况,某陛下自然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来的,加上颜惠风口中所说,她弟弟是从贡院回来之后发的病,想必一是今科举子之一,当今陛下就当做是微服关照他的子民了。
顺福客栈里,人来人往,比较嘈杂。由于恰逢是赶考的说话,住的几乎都是应试的举子,但这颜惠风姐弟俩显然手头比较拮据,才住的人字号。
因为,这客栈就只有天地人三种房,人字号是最差的。
进了客栈,颜惠风便领着姜雁容司徒耀沈月笙他们往后院去,所谓的人字三号房,压根儿就是柴房临时改的,十分老旧。而他们一行人还尚未进门,便听见了屋子里传出的密集的咳嗽声。
“逸飞!”颜惠风脸色一变,快步推门进屋。
沈月笙紧跟其后,拎着药箱就进去了。
姜雁容也要跟进去,但是某陛下往门口一站,漠然说道:“男女授受不亲。”
言下之意是,这是别的男人的屋子,不许进去。
姜雁容哭笑不得:“……”
“而且你身子不好。”某陛下生怕自己的理由不够充分,又赶紧补充一句。
“行吧,那我便不进去。”姜雁容无奈笑道,说着,她侧目看了王德一眼,说道,“有劳了。”
“不敢。”王德心领神会,然后又看了他们家陛下一眼,他们家陛下也没反驳,他便进去了。
姜雁容与司徒耀还有晴雨以及随行的两名禁卫,便在门口候着。其他人便在客栈外头待命。
但这本就是后院,而且是柴房临时改的客房,简陋的很,司徒耀四处看,也没看见有张凳子能坐下,便吩咐晴雨道,“你去前头看看,找张椅子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的。”姜雁容想这么说,但话到嘴边,对上司徒耀的眼神,她便老老实实给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候,客栈的老板带着跑堂的风风火火就搬来了两张椅子,招呼道,“几位,几位,小店简陋,也没什么好招呼的,几位先将就坐着,我去给几位泡壶茶来。”
这顺福客栈不太大,可老没想到老板却是个眼光甚毒的人精。方才在门口王德就露了一下他的玉,这老板大抵是觉得姜雁容司徒耀一行人相貌衣着不凡,不像寻常人,竟就上赶着巴结来了。
姜雁容闻言看了司徒耀一眼,司徒耀掏出帕子擦了擦椅子,说道:“坐下吧,你身子不好,也不宜久站。”
“原来夫人身子不太好啊。实在不行,这位贵人可以在我们小店找个空房间让夫人住下的。天字一号这会儿刚好空着。”那老板见缝插针,立马就凑了上来。
“不必了。”某陛下态度十分冷淡。
方才进来时,他便顺便扫了一眼,门口那牌子分明就都挂着的,早已客满了。还什么天字一号房。怕是老板说了算,想要几间便有几间的那种天字一号吧。为了赚钱,还真是什么都说的出来。
那种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若干间天字一号,他怎么敢让她住进去。
客栈老板心里头莫名打突突,“……那,那小的就不打扰几位了。几位若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那就多谢了。有劳。”姜雁容客气地说道。
那客栈老板便灰溜溜地走了。
待他走回,姜雁容拍了一下司徒耀的胳膊,调侃道,“陛下,您天子的气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