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个眼神便让众人都清楚了解到:他们都碍事了。
于是,王德带着他头便鱼贯退出去了。
“老奴告退。”
“奴婢告退。”
待众人出去,走在最后的妙玉还带上了门,周遭便安静下来了。
“这东西是我的。”姜雁容“不满”地从司徒耀手中“夺”回了她辛苦的成果,果断反面扣下去了。
司徒耀挨着她坐下来,顺手就帮着收拾绣架上的绣线等东西。
他早上还没见着这绣架呢,也就是半日的功夫,郑嬷嬷便将她的绣架给搬到这儿来了。也实属不易了。
“才学了半日,能有这成果实属不易,你若是超常发挥,我倒是要不习惯了。”
“……”这话几个意思啊?
姜雁容一脸懵。
陛下的言下之意仿佛是在说,她压根儿就不是绣花的这块料子?这就不合适了吧。
当然,她也承认自己并不太擅长这些……咳咳。
司徒耀也学着姜雁容的模样眨了眨眼,变戏法儿似的将藏了许久的袖炉给逃出来递给她。
“你瞧这个手炉,包浆包的十分精美,而且雕的是松鹤延年,十分吉庆。”
姜雁容原本还打算与他就她女红的天赋与动手能力一事据理力争一番,但见到这袖炉,便没脾气了。
“陛下,您当臣妾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么?要送年轻女子的玩意儿,怎么也得是花团锦簇草长莺飞,才说得过去吧?”姜雁容莫名有点嫌弃他。
某陛下也感受到了,于是说道,“改日朕命人去找个百子千孙的。”
贵妃娘娘默:“……”
您就是专门跟人唱反调的吧。
姜雁容暗暗叹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没有草长莺飞,鹰击长空也可以的。”
她还真怕他去找个百子千孙的来。那多别扭啊。
但某陛下不为所动。
姜雁容摸了摸鼻子,又退一步,“行吧,牵牛花总归是有的吧。”
“回头我便命人一个花样打一个。”陛下欣然笑道。
姜雁容:“……”本宫信了你的邪。
袖炉又不能吃,要那么多花样做什么?一天换一个?
但司徒耀认定了这一点,便十分高兴,瞧他满脸的笑容,也能猜到他此时已经在想着那袖炉的样式如何打样交给谁打样更合适了。
“臣妾听闻,陛下近日来忙的很,不但国事繁忙,私务也繁忙。就连御书房也是出奇的热闹。”
“是啊。所以贵妃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了?”司徒耀说着便将姜雁容方才打扣放着的那朵狗牙齿给拿了起来。
那这个表示?姜雁容不敢相信地问道:“陛下不觉得磕碜么?”
“这就挺好的。”
行吧,既然这东西陛下喜欢……
姜雁容松口妥协道,“待明日臣妾请郑嬷嬷再帮帮忙,将它绣完再做成香囊吧。”
“不用了,这就可以了。”司徒耀说着,便将那块半成品给拆了下来。
姜雁容扶额。
却见司徒耀小心翼翼地将那半成品叠好,收进怀里,然后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的,煞有介事地说道:“最近宫中规矩似乎有些松散,你这个贵妃还是要多用用心才是。否则夜半琴声扰人清梦,还有御花园的那些个梅花,也都要被糟践坏了。”
“……”姜雁容一脸错愕。
规矩松散?难道她的责任么?陛下这盆水泼的够快的呀。
“这宫中规矩管的最好,怕还是要数皇后娘娘才是。”姜雁容很是鄙夷他,于是横了他一眼,毅然起身走出了书房,话里都透着酸。
但是她心里头也清楚,最近几日那两位美人的确是有些用力过猛了。
不过也无妨,让她们先折腾去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司徒耀笑着解释道。
她难得与他闹个小性子,他便受用无穷了。
司徒耀继续整理书房里的东西,却见案头上用镇纸与《孙子兵法》两头压着什么。
他拿起来一看,初时还以为是闲来无事的读书手札,但看着看着,却翻到一页与众不同的。赫然写着:伐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