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某陛下看着她的举动,竟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竟然是捉弄她的。
姜雁容这才反应过来:“……”本宫信了你的邪。
姜雁容横了这个孩子气的皇帝一眼,合上了书本便坐到了梳妆台前,开始拆卸头上的那些发饰与耳环。
皇帝陛下知道自己惹了贵妃娘娘不高兴,连忙凑过去献媚讨好道,“贵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千万别与小的置气。”
姜雁容从镜中白了他一眼,嫌弃地都懒得再看他。
“下午月笙哥入宫了。他说有法子能治好我脸上的疤,所以重新给我换了个方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便想着先试试看。”
司徒耀愣了一下,接着微笑道,“沈大夫说能治好,那定是能治好的。”
“但愿吧。”姜雁容若无其事笑道。
但一想到沈月笙说的那些,她的心中还是不免忐忑。
“沈月笙的医术是苦于信得过的。他敢开口,必定是对此十分有把握的。”司徒耀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也望进了菱花镜中。
正好,目光交汇。
姜雁容下意识地想要闪过他的眼神,垂眸柔声说道,“嗯。”
也许,这张脸治不好,也是一种福分吧。
又或者,她当初就不该生出要治好这张脸的念头。
……
过了十六,这新年也就意味着要过去了。
宫里的事情日渐多了起来,新一年有新一年的事情,加上天气逐渐回暖,各宫各殿也都开始置办新的春装了。
晴雨统计了各宫各殿报上来的数目呈递给姜雁容,她一看便皱了眉头。
年前才削减了各宫的一成月例,说要废除奢靡习气,这一开春她们就都给忘了。遑论梁昭仪那些位份高的,便是一个小小的良人才人,一个人都要置办七八身新的春装。
姜雁容沉默了良久,说道,“她们是不是觉得这宫里头的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晴雨无力叹气。
正说着,妙玉着急忙慌地从外头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娘娘,太后……太后召您前去永寿宫。”
“太后?”姜雁容有些惊讶。
这宫里的确是有位太后的,只不过这位太后并非陛下生母,而是先帝的皇后。自打陛下继位之后,便奉了她为太后。但太后一直吃斋念佛,在永寿宫闭门不出,存在感非常的弱,司徒耀也不怎么提,她几乎都要忘了。
姜雁容转头问晴雨道,“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了?还是说,最近有谁去见了太后?”
晴雨和妙玉对视了一眼,说道:“昨个儿,好像是顾美人去了一趟永寿宫。”
顾美人。
原来是顾兮若啊。
她还在说最近是不是太过平静了。没成想,这位顾美人却是此路不通另辟蹊径去了。
竟去找了太后么?好手腕啊。
姜雁容笑得意味深长,合起册子,吩咐晴雨妙玉道,“伺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永寿宫拜见太后娘娘。”
“是,娘娘。”
太后这么久不问俗事,忽然就被顾兮若说动了,今个儿这一去,只怕也是没什么好事。
彼时,姜雁容梳洗打扮一番,便领着晴雨妙玉去了永寿宫。
清清冷冷的宫殿,周遭隐约飘散着檀香的味道,墙上挂着的也不是什么字画丹青,而是一个大大的禅字。
这里,丝毫不像是在这宫城之内的太后寝宫。反倒像是,出家人的修行之所。
不过,这是太后的佛堂,也是难免。
姜雁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一低头,便见,有两名老妇人跪在观音像前,低声在念着佛经,其中一人伏跪着,一人则直着身子,腰杆挺得十分直。单是看打扮,都十分素净,分不清谁跟谁来。
但那两人之中,便应该有一个是太后了吧。
姜雁容看了晴雨妙玉一眼,示意她们留在原地,自己则整了整衣冠,轻轻地走上前去。
“太后。”姜雁容轻声唤道。
话音落,观音像前跪着的两个人都是一顿,纷纷回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