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笙心中发虚,只能点点头附和。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承认,在那一刻,他的动了私心的。
“对了,月笙哥。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怎、怎么了?”
姜雁容忽然唤道,沈月笙愣愣看过来。
却见,姜雁容摘下脸上的面纱,露出左脸上那道有些狰狞的伤疤,指着问沈月笙道,“月笙哥,像这样的疤痕,你可有什么办法去掉?”
沈月笙的心头猛地一跳,紧张地说道,“……你,你怎么会突然想把这个疤痕去掉?”
“是有一些特别的原因。从前我觉得这道疤留着,是对过去的一些怀念。但不知道,以月笙哥的医术,若想一试,有多大的把握能成功去掉?”
沈月笙犹豫了一下,说道:“……这道疤痕比较大、比较深,即便是我,也没有把握说能去掉。但若是你希望能让自己好看一点,我也是有办法让疤痕淡下去,让它看起来没这么吓人的。……不不不,我不是说你如今的模样吓人,我,我是……”
“不要紧的,月笙哥。你别紧张。”姜雁容被他忽然手足无措的模样给逗笑了。
沈月笙却因为慌了神,连手脚该往哪儿摆都不知道了。
“……我、药铺里还有些事情要忙,我……我就先回去了。”沈月笙本能地想逃,利落背起药箱就往外走,只匆匆忙忙留下一句话就慌里慌张地夺门而出了。
妙玉送了点心过来,正好与匆匆落荒而逃的沈月笙擦身而过,也将他那有些狼狈的模样都给看了个一清二楚。
“娘娘,沈大夫怎么了?怎么好似后面有大狼狗追着他跑似的?”妙玉进来便一脸茫然地问贵妃娘娘道。
“本宫也不晓得。大抵是药铺里有姑娘等着他回去吧。”姜雁容好以暇整地整理好她的面纱,半开玩笑道。
月笙哥今个儿的确有些神神叨叨的,也不知是怎么看。兴许,真如月痕说的,他就是年纪大了,该找个人成家了吧。
“什么?沈大夫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妙玉却将她的话当了真,当场就瞪大了眼珠子。
姜雁容眨了眨眼,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接管后宫这些琐事之后,姜雁容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总结,的确也越发熟练,熟能生巧了。
但随着年关将近,宫中的事情也越发多了起来,为了更有效率地及时解决日常事务,姜雁容特意在雁回宫里辟出了一间书房。
她就是担心自己个儿整日赖在房间里,抱着被子坐着坐着就想躺下。辟出了一间书房之后,所有宫务都在书房里解决,弄完便回房歇息,效率反而要高出来许多。
而,姜雁容在雁回宫里辟出了这间书房之后,陛下也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将他的朝政大事也搬到雁回宫中这间小小的书房中来。
姜雁容十分想不通,陛下放着偌大的御书房不要、放着气派的长生殿不住,偏要每日来与她抢占这小小的书房办公,晚上就睡那么一小角的床,也心满意足的。如今的皇帝,都是这般容易得到满足的么?
姜雁容暗暗感慨,私底下也偷偷向王德打听陛下从前的事情。
但是王德一听她说是要打听从前陛下与大将军的事情,立马就三缄其口,多一句都不肯说,只推脱说自己是陛下回京之后才在陛下身边伺候的,大将军与陛下常年在边关,他也不很了解。
姜雁容盯着他看了许久,王德都被她盯得心虚了,也死活不肯松口。姜雁容这才作罢,放过他。
可王德当真是不知道么?她可不信。
这老狐狸,跟着陛下多年,性子也如他一般谨慎小心。他只是不敢轻易对她说关于陛下过去的事情罢了。
……
王德出了书房,也是半晌才缓过神来。
贵妃娘娘这眼神……与当年的大将军楚兰舟,当真是如出一辙的吓人。被盯着看久了,他这大冷的天儿都给盯出了一身冷汗啊。
可要说陛下与大将军的事情……他的的确确是不敢轻易说的。那可都是陛下最忌讳的事情,自打大将军逝世之后,这宫里的人都是三缄其口,谁都不敢提。他这个在陛下身边近身伺候的人,更是如此。
只是,也不晓得陛下需要多久,才能从大将军逝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若是照如今陛下宠爱贵妃娘娘的势头这般下去,兴许,也是好的。
王德望着难得放晴的天,不禁长松了一口气。
“这人啊,还是要慢慢放下过去,展望未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