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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天色也就大亮,沈月笙便收拾妥当出来了。
可他开门出来,撞上要去叫他的妙玉,才知道,姜雁容天还没亮便醒了。他一下就急了。
“怎么不早叫醒我?她可还好?”沈月笙说着便往那边寝宫走。
妙玉连忙拦住他,说道:“沈大夫别急,贵妃娘娘身子无恙,她起来用了膳,这会儿与陛下在房中。您……您也不好去打扰。”
沈月笙听了这话,便偃旗息鼓了。
妙玉若是不提醒,他几乎都忘了,如今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于是,沈月笙便耐着性子,回去用了早膳,又看了半本医书,才等到妙玉来说:“沈大夫,陛下和娘娘都起了,请您过去呢。”
沈月笙顿了一下,答了声好,便披了斗篷出门了。
姜雁容吃饱喝足,又打了个盹,精神抖擞,瞧着也不像是昏睡了好几日的样子。
就连之前衣不解带照顾了她几日的皇帝陛下,此时也是神采奕奕,仿佛吃了仙药一般。
沈月笙进门行了个礼,便上前替姜雁容把脉。左右手交替都把了一遍,又看了舌苔问了她的感受,这才下结论道:“虽然之前雁容昏迷的原因不明,但如今你醒来了,脉象舌苔一切正常,没有异样,那就应当没什么大碍了。往后还是要多加休息,别太劳心劳神了。”
姜雁容点点头,乖巧说好。
倒是司徒耀追问道,“那之前昏迷的原因就查不出来了么?这种忽然就昏迷的状况,以后可还会再度发生?”
“状况是突发的,当时脉象也没有太多异常,不好说。”沈月笙也只能照实说。
“不好说?不好说是何意?”司徒耀皱了皱眉眉头。
沈月笙犹豫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但却被姜雁容抢先一步打断,“陛下,既然连月笙哥都说没什么大碍了,那就应当没什么大碍了。之前是突发的状况,虽然大家都管月笙哥叫神医,但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大夫啊,您不能要求他当真包治百病,什么都会吧。”
沈月笙闻言看着她,话到了嘴边,张了张嘴,终究没说。
司徒耀也看着姜雁容,无论是不赞同、还是担忧,最终都化为了无奈一笑。
“好,既然朕的贵妃都这么说了,那就先这样吧。”陛下到底是让步了的。他说着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接下来贵妃就好好歇息,听医嘱,好生休息。”
不是说好的,让她这个贵妃主理六宫之事么?她休息了,后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谁来打理?
姜雁容鼓了鼓腮帮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沈月笙见姜雁容已经没事了,他也不适合在宫中继续待下去,反复交待了姜雁容要按时吃药、按时吃饭、好好休息之后,便收拾了东西出宫。
等沈月笙走了,姜雁容才拉着陛下,吐槽道:“陛下,您这是又要另觅一位合适的人选来打理这后宫纷繁的日常事务了么?”
司徒耀摇摇头,说道:“后宫事务自然是要打理的,不过,这些时日晴雨她们已经学的极好,不需要你出面,也无甚影响。”
姜雁容闻言扭头看了晴雨一眼,晴雨连忙摇头加摆手,“陛下,我不行,奴婢不行的。”
“陛下,您是天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后宫事务虽然纷繁复杂,也劳心费神,但臣妾近日却捉摸出了门道,往后便会轻松许多了。之前还有件事正想禀报您,若是您没打算换人,那就不必劳烦晴雨了。”姜雁容调侃道:“陛下,您说是吧?”
司徒耀一时接不上话来。
是啊,他明知道后宫是个复杂的地方,打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务,也极为费神,可他既要她出这个风头,又舍不得她劳心费神。是不是他太贪心了呢?
“陛下?”
“行吧,既然贵妃都这么说了,朕也无话可说。至于其他的,只要你决定了,放手去做便是。”
姜雁容点头如捣粟,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眼睛里都要发出光了。
司徒耀一下就被她这份喜悦所感染,不禁会心一笑。
……
沈月笙在宫中一待三日,药铺都没能顾上回去看一眼。
等他回到家,门都还没进去,就见月痕从药铺里头冲出来,苦着脸说道:“我的哥,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你这几日不在,我都快被烦死了。”
“怎、怎么了?”沈月笙被他这神秘兮兮的模样弄得一头雾水。
月痕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家来了一尊大佛,送都送不走。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就要疯了。”
沈月笙不明所以地探头往药铺里一看,却见,那位长相与穿着打扮都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南疆大王子竟冲着她挥手示意。
“沈大夫,早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