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笙连忙上前为姜雁容把脉。沉吟片刻,他才说道:“没事儿了,她的脉象趋于平和,已经没什么事儿了,能醒来便无大碍。”
司徒耀悬着的那颗心这才放下,松了一口气。
姜雁容脑子里仍是空白的,迷迷糊糊,也记不太清发生了什么,她就这么朦朦胧胧看了司徒耀几眼,便再度睡了过去。
“雁容,雁容……”司徒耀的脸色当场就变了,惊惶无措全写在了脸上。
沈月笙连忙拉起姜雁容的手把脉,然后,严肃紧张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
“没事,她只是又睡着了。”
司徒耀看了看姜雁容,又看了看沈月笙,一时,难以置信。
姜雁容再度醒来时,天已经快亮了。
她是因为口中干渴,被极度想喝水的冲动给唤醒的,没曾想,她一动便惊醒了趴在床沿睡着了的人。
四目相对。
司徒耀惊喜不已,眼睛里都发出了光。
有那么一刻的静默。然后,姜雁容便尴尬地笑了。
“水。”她哑着嗓子,指了指桌上的水壶。
司徒耀连忙起身去给她倒了杯水。
水是热的,司徒耀倒了还给她吹了吹,才递到姜雁容嘴边,“正合适,不烫嘴。”
姜雁容眨了眨眼,心中是想说:其实,我是个大人,可以自己喝水的。
但是她对上陛下那双充满了期盼的眼眸,便不忍心说这句话了。
她连着喝了好几杯水,这才算解了渴,腹中空空的,她摸了摸肚子,问司徒耀道:“陛下,还有得吃么?”
“有的。”陛下平静地回道,说完便将晴雨给叫了进来。
姜雁容说了几样想吃的东西,晴雨都一一记下,便退下了,临走前,晴雨却没忍住多瞧了贵妃娘娘一眼。
就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姜雁容便晓得,她这残破不堪的身子,只怕是又闯祸了。
“陛下怎么这会儿还亲自守着臣妾,也不休息?”
他说,“没事。”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姜雁容仔细打量着司徒耀,陛下眼中红血丝甚为明显,显然是没能休息好,而且还有了胡茬子,素日里的他,可是很注意这些微小的细节的。
姜雁容便笑了,心知肚明,“臣妾昏睡了多久?”
“三日了。”
“该不会臣妾昏迷不醒的时候,您都一直在这儿守着吧。”
“嗯。”陛下依旧惜字如金。
“该不会,连早朝与政务都不理了吧。”姜雁容顿时生出不太好的预感。
司徒耀没说话。
“从此君王不早朝。”姜雁容便忍不住叹气道,“外头那些臣子早就说臣妾这个老女人惑乱君心,往后更要说臣妾是妖媚惑主了。”
她这是又要招人恨了啊。
司徒耀扯了扯嘴角,苦笑了一句,然后忽然就拉住了姜雁容的手。
姜雁容愣了一下,本心告诉她,不想挣脱,但理智又告诉她应该挣脱的。
五内纠结了一番,最终她还是遵从了自己的本心。
“那,月笙哥呢?”姜雁容谨慎地问道,“我似乎,迷迷糊糊地时候见到过月笙哥?”
“沈大夫在配殿休息。这么晚了,他在这里不方便。”司徒耀说道。
他的语调虽然平静,话里却有不容置疑的气势,还有几不可闻的……醋味。
醋味,是为了她,与月笙哥么?可月笙哥,如她兄长一般啊。
难不成,这就是世间男子都有的共同的毛病,一旦将女子娶回家,便会将其视为所有物,恨不得看管起来?
姜雁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可她从陛下眼中瞧见的,却不知有占有欲。
他脸颊两边的红痕几乎都消退了,但还有一点肿,她没忍住,伸手戳了戳。
司徒耀怔住,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全神贯注都盯着她的手。
“你的脸……没事了吧?”
“……没事。”
“臣妾怎么就做梦,梦见您打自己耳光呢?”
司徒耀一时答不上话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晴雨便先端着热腾腾的粥进来了。
粥是装在白釉的大碗里的,有盖儿盖住了,也是天气冷,怕盛出来没一会儿便凉了。一同送进来的还有两个开胃的小菜。
姜雁容之前昏睡了几日,这几日里除了给她灌点参汤,也就只能给她喝喝水,旁的东西也喂不进去,她这会儿刚醒,只能吃些流食。她自己个儿也都习惯了。
倒是东西煮的这么快,让她十分意外。顺嘴就问了一句:“这是早就备着了么?”
晴雨答道:“自从白日里娘娘您醒了一遭,又睡过去,陛下便吩咐预备下了,怕您不知何时醒来,饿了,赶不上趟。”
她说完,却挨了陛下一记警告的严厉眼神。
晴雨立马闭嘴,带着朱漆方盘便赶紧退出去了。
等门关上,姜雁容才调侃道:“陛下何苦吓她,晴雨也不过是说出了大实话罢了。还是说,陛下是害羞了?怕被本宫知道您所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