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容也不反驳,在听了他这番话之后,转头并对陛下说,“多谢陛下慷慨。”
某陛下笑眯眯地说道:“库房中的药材放着也是放着,能派上用场自然是好的。何况,她们医治的是朕的贵妃,这是它们的荣幸才是。”
陛下说这话时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杨贵妃一时无言以对:“……”
陛下就是陛下,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无法反驳。
虽然姜雁容的身子日渐好起来,但她所托付沈月笙的、给陛下治治他那思慕成疾,忧思过重,华发早生之症的事,却是难有进展。
她每回问起,沈大夫都是同一番回答:这病我还是头一次碰见,十分棘手,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只能放手一试。华发已生,也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改变得了的,除非给他染回去。
最后那句“除非给他染回去”是沈大夫被姜雁容追问,逼得急了,脱口而出说出来的。
姜雁容深知她家月笙哥的脾气,便也不知晓他这种好脾气的人都被问出了脾气,是她莽撞了,便也不好再追问得太频繁,转头又去追问陛下去了。
陛下的回答更是官样文章,千篇一律地说:“这白发生都已经生了,思慕重也好、忧思过度也罢,心之所向,情不自禁。勉强不得。”
“……”姜雁容一时语塞。
但是她也有欠的时候,这些话听的多了,便说:“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既然都已经过去了,那就该让它过去了,何不试着放下。”
但也只是这么一句,便让前一刻还笑着同她说话的陛下,顿时露出忧伤之色,望着远方叹曰:“如何能放下?我亏欠她的,良多,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只怕也还不完了。”
是啊,依照坊间传闻的,那些事若是都属实,那陛下这辈子、下辈子加起来,只怕都还不完那位奇女子的恩怨情仇了。
不过,眼下她眼下最该操心的,是蛰伏待机,如何才能查清当年父亲被栽赃的真相、以及姜家满门送命的那场大火的真相。
好的是,这些时日,陛下不时有好消息传来,根据月笙哥的说法,他也的确派了人前往全国各地寻找当年姜家的旧部,寻找可能的知情者。近日,或许该有些实质性的进展了。
这半个月里,不止沈月笙经常入宫来看诊、就连沈月痕都曾经随兄长入宫,来探望过姜雁容两三回。他年纪轻,不比他哥老成稳重,入了宫便什么都好奇,也坐不住,这边看看那边瞧瞧,上蹿下跳,下雪的天气也管他不住,好动得不行,可没少给晴雨妙玉她们添麻烦。
有一次还险些惹恼了雁回宫里的几回老资格的嬷嬷,差点就叫她们给扔出去了。
这件事,还被晴雨妙玉她们当作笑话,时不时拿出来说几句。
沈月笙作为兄长,对自己的这个弟弟也是无可奈何,无话可说。
这日,沈月笙和往常一般要入宫看诊,沈月痕也是打算跟着一起来的,但是,沈大夫嫌他丢人丢到了宫里,便不让他跟了,不但让他在药铺里好生看家,还要他抄整本的千金方,这可把月痕气得够呛,在沈月笙出发时还撂狠话,说:“你有本事就去了别回来,要不然你看我给不给你开门!”
沈月笙入宫后便对姜雁容说起这个事,姜雁容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我都不用看,光是听你这么说,我都能想象到月痕他当时气的那个发绿的那个脸。要不怎么说你们是亲兄弟呢,可真够逗的。……”
说着说着,姜雁容也说起了宫里宫外一些关于她的传闻,那些传闻大多捕风捉影,或者添油加醋,委实令人不敢恭维,她越说越觉得好笑,便笑得停不下来。
沈月笙陪着笑,可笑过之后,不知为何,气氛一下便莫名冷了下来。
姜雁容也察觉了沈月笙的异样,脸上的打趣玩味慢慢都收了起来。
“雁容,这宫里的日子,你过的还开心么?”
“怎么,月笙哥突然问起这个,是不是你也觉得,我是对陛下动了真情?”姜雁容对上沈月笙若有所思的目光,徐徐说道。
“……难,难道不是么?”沈月笙被她突然的反问给问住了。
姜雁容闻言嗤笑了一声,眉梢微挑,嘴角上扬,说道。
“那月笙哥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