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柯木朗王子懒洋洋躺在庭院中晒着太阳,身上盖着毯子,闭目养神,别提多惬意。
就听见,一阵稳健而快的脚步声自外头而来,迅速入了中庭,而后就放缓了脚步,徐徐走到了柯木朗是身后。
就见来人也是一身南疆特色的衣裳,肤色比中原人略深了一些,五官也颇有异域风情。他斟酌着用词,放轻声音说道:
“大王子,宫里的人传来消息说,那位姜贵妃已经痊愈了。”
柯木朗闻声微微一顿,便懒洋洋睁开了眼睛。
那个回话的人便马上上前一步,“大王子。”
“你说,那位姜贵妃已经痊愈了?”柯木朗仿佛是没听见他这个手下之前说的话,求证似的问道。
那人点点头,说道:“是的,宫里传出消息的人还特意让我跟大王子说,那位姜贵妃身上的余毒已经全清了,身子已无大碍。健康如昔。”
柯木朗闻言双眸顿时眯了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王原本只是想看看,那个沈月笙是不是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般,医术神乎其技出神入化。没想到他当真厉害。那个姜雁容就是个药罐子,一点寒风都吹不得,你看见那沈家药铺里吧,有那么几样名贵的补身子的药,全用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就她这身子,她中了天南星这毒竟然都能救回来,沈大夫好功夫啊。”
那人当即就说道:“……大王子的意思是,王后身上的毒,有救了?”
“有救?阿加你想的可太美了。”柯木朗斜眼睨了他一眼,“他有这本事,也得看他愿不愿意随咱们回南疆啊。”
“他不愿意咱就绑他回去!”
柯木朗顿时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站起来恨不得给他一脚:“你是脑子不好么?你绑他回去,他一身功夫都藏着呢,到时候给你暗暗下个毒,谁先死还不知道呢。”
“……”阿加一时语塞。
半晌,他又不满的嘀咕道:“这还不就是中原人常说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柯木朗双眸闻言又是一眯,露出个十分危险的笑容,阿加顿时后退了几步,结果柯木朗还是两个箭步冲过去,一个爆栗子敲在他脑门儿上。
“你倒是还学会用中原人的话来挤兑你的主子了。看样子这趟带你来真是没带错。是不是以后你再娶个中原媳妇儿成了他们的女婿,就可以用他们的谚语骂得你的主子我毫无还口之力了?”
“大王子,没有的事!”阿加连忙摆手着急否认。
可他们家的大王子嫌弃地“嗤”了一声,便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
“你的话说太快了,反而暴露了你的心思。是不是觉得人家中原的姑娘很好看啊,我告诉你,她们的姑娘可不像我们那儿的阿妹,父母都不愿意他们远嫁的。你啊,别想娶个美娇娥回去了。想要个中原姑娘,你只能留下当他们的女婿。”
柯木朗一脸的嫌弃,阿加彻底接不上话了:“……”
……
日头西沉,转眼便是黄昏。
天边残阳如血,伴着阵阵寒风,和院子里越发零落的几棵树,却是雅丽非常。
分外动人心魄。
这个时辰,御花园里发生的那些关于贵妃娘娘的微末小事,也尽数传入了陛下的耳中。
“啪。”
一枚铜板以极快地速度飞过去,姜雁容面前的窗一下就被关上了。
她一怔,尚来不及回头,便听见身后有个低沉略带不悦的男人的嗓音说道,“外头风大,你身子刚好,怎么能站在窗口吹风。”
姜雁容徐徐侧身回头,便见那位圣明天子不知道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陛下不是日理万机么?怎地连人站在窗口吹风这等小事都要管。”姜雁容漫不经心道。
司徒耀闻言皱了皱眉头,后边儿的晴雨妙玉他们都暗暗替贵妃娘娘捏了一把冷汗,但陛下到底没说出一句重话。
晴雨还是忍不住小声道:“娘娘,不可对陛下不敬。”
姜雁容满不在意道,“是,本宫自是不比皇后娘娘和宫中的那些许妃嫔一般,见了陛下便毕恭毕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生怕惹了陛下不快。陛下是生气了么?”
晴雨识趣地后退一步,心中对这位贵妃娘娘顿时又有了新的认知。
司徒耀皱着眉头看着姜雁容良久,幽幽叹了一句,说道:“今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怎么会想见这后宫的嫔妃?那些人根本无关紧要,没必要叫她们扰了你的清净。”
“不会。”姜雁容摇摇头说道,“虽然我也不喜欢应酬那些人,但既然入了宫,便没办法像从前那般避世自足。多多少少也要融入这大家庭大环境的,陛下也不愿意后宫众人只知皇后,不知有姜贵妃吧。”
她说这话时,抬头望着司徒耀,双眸之中的光芒璀璨,星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