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萍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满脑子都是他陪媳妇儿来的?
他结婚了?
他媳妇儿是谁?她认识吗?
更让她难堪的是谢启明的神情分明是不记得她了!
而谢启明对她的脸是真的没有印象,反而林萍这个名字因为和林溪有关系他会有反应,毕竟她是林溪同父异母的妹妹。
对于没有关系的异性,他通常不太记得别人的模样,除非她有很明显的特征。
林萍在这里难堪,宋桂芹和林德金也尴尬得不行,女儿怎么会以为谢启明是来找她的,难不成他们认识?
林润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哈哈一笑,“姐,你怎么会搞错?这是姐夫啊,大姐的爱人!你得叫姐夫啦。”
林萍的脸色白了一瞬,随即又努力恢复过来,她用力握着拳头死命地克制着那股子羞耻感,实在是太丢人了!
宋桂芹忙问:“萍萍,你和谢团长认识?”
林萍立刻顺着下台阶,收拾神色,“是啊,谢团长以前来我们学校做过好几次革命演讲,讲得可好呢,大家都很崇拜他。”
林润一听就崇拜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崇拜军人,想方设法都要弄一身旧军装,没有就仿造,如果能有顶带五角星的军帽,那就是非常拉风的。
林萍试探地问:“谢团长,你和我……林溪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谢启明却没有要和她闲聊的心情,他转首朝外看到躲在影壁墙那边的林溪,便朝她打了个手势,又对林萍道:“你可以跟你姐姐聊聊。”
跟不相干的女人闲聊,在他看来那是脑子有病。
林萍扭头看着款款走过来的林溪,立刻浑身紧绷起来,手指甲都要抠进掌心里。
眼前的林溪身材苗条曼妙,姿态优雅,脸上的笑容明媚从容,看起来跟电影上的女演员一样漂亮,这哪里是从前那个坏脾气颓废又不招人喜欢的林溪?
难道嫁给谢启明让她脱胎换骨了?
林萍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可她还是忍不住嫉妒,心口窝直冒酸水,让她几乎要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好形象。
不等她说话,林德金拉着脸斥责道:“你要回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冷不丁的让人手忙脚乱。”
林溪淡淡道:“忙乱什么呢?是知道我要去首都读大学,想给我准备行李吗?”
什么?
林德金和林萍都瞪着她,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
林德金:“你、读大学?”
怎么可能,读大学也不是买机会就行,还是得通过考核的。
林萍的成绩他很自信,可林溪的成绩有多差他也很自信,除非谢启明帮林溪作弊,否则她根本不可能通过审核。
他看了谢启明一眼,这就越发郁闷了,一个团长愿意为了林溪犯错误,这得多深的感情啊。
虽然是自己女儿,可他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就好似自己看重的儿女没有自己厌恶的林溪优秀,让他感觉被打脸一样难堪。
所以,林德金认定林溪能上大学,肯定是谢启明帮她走得关系。
林萍看林德金的神色,也就了然,她忍不住酸道:“姐姐能考上大学,那可实属不易呢,是要庆祝一下。”
林润还在那里傻乐呵,“那大姐二姐就可以一起去了?大姐姐夫你们要住下吗?”
林溪和谢启明异口同声:“并不会。”
林德金和林萍的脸色又黑了。
宋桂芹为了化解女儿的尴尬,让她过去帮自己做饭。
林溪却不想让他们那么好过,她笑吟吟地:“宋姨,你还我那钱我可没乱花呢,你们不用担心的。”
宋桂芹感觉嘴里苦得要命,她涩涩道:“你要去读大学,是该带点钱。”
林溪:“不是啊,我去读大学的钱学校会发,另外谢启明的工资都给我管呢。那钱我打算用来奉养姥姥,让她过一个幸福快乐的晚年。”
“什么?”宋桂芹惊讶地看着她。
“不行!”林德金先急了,“那是咱林家的钱,你怎么能给冯家?你姥娘自然有她儿女们照顾,哪里轮到你?”
林溪瞥了他一眼,悠悠然叹道:“我这么孝顺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嘛,你们从小就教育我要感恩,要知足,不要做白眼狼。我姥娘养我这么大,那我不得回报啊?”
宋桂芹:“林溪你这话对你爸可不公平啊,你小时候没过来,你爸爸给你汇钱,你回来以后,你爸爸吃穿用度可从来没亏待你,除了小润是男孩子略多一点,你和萍萍姊妹俩可是一视同仁的。”
林溪笑起来,“是啊,你们对我听好的,一视同仁。就是林萍年年有新鞋,我穿她的旧鞋咯。我姥娘给我絮的新棉胎,你们拿去还给她咯。就是我来月事的时候,没手纸用咯,还能怎么呢?放心吧,我也不可能回到过去跟你们理论不是?”
她只是随口说了几件小事儿,宋桂芹和林德金的脸色却越发难看了。
林萍白着脸看了谢启明一眼,飞快地解释道:“你误会了。你那时候不听劝总要去踩泥巴,我妈怕你把鞋子踩脏容易破,给你留着,过节就给你穿呢。那个棉胎一直都是你的,你下乡以后不是带回去了么。我们虽然家里不宽裕,可我妈妈从来就没有占过别人一点便宜,反而受尽委屈。”
她一副替亲妈打抱不平委屈得不行的模样。
林溪笑起来:“你看你,怎么这么生气呢,做人可不能太小气呢,你别介意啊,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
当初原主回来,你们先羞辱再开玩笑的套路不是很溜么。
什么乡下人就是上不得台面,又脏又小气,哎呀,你可别多心啊,没说你,开玩笑呢。
开你马勒戈壁的玩笑!
林萍的脸色都变了,指甲直接刺进了掌心里。
她可真想撕了林溪那张面皮。
林溪看她憋得要吐血又不能发作的样子,真是太解气了啊。
林德金却问林溪读大学的事儿,哪里报名,怎么考的等等。
林溪不无讥讽道:“你放心啦,我是走的正规途径,没有走任何后门哦。咱家人,绝对不干花钱走后门的混账事儿!”
林德金的脸瞬间铁青,脸皮是活生生要被撕下来。
整个屋里一片寂静,只有宋桂芹做饭的声音,还有林润有些不明所以的困惑在期间。
林润:“爸、大姐,你们说什么呢,还是快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