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上进行完封赏之后,沐清佳站了出来,说道:“普天之下,皆认为皇上最为公正,臣女有一事,想请皇上评判,不知皇上能否应允?”
皇上觉得沐清佳一定是和他的那群美人一样,有弄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他,顿时感到一阵心烦,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京兆府尹专管京城案件,此事还是交给京兆府尹吧。”
“皇上,此事并不是案件”,沐清佳淡淡的说道。
胤国公站出来说道:“沐大小姐不是个分不清轻重的,既然想请皇上评判,应该也不是寻常的小事,皇上不妨让沐大小姐说说看。”
皇上打了个哈欠,说道:“你说。”
沐清佳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学着电视剧中的样子用双手举起,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看着了,便接过去,呈给皇上。
等到皇上将荷包打开了之后,沐清佳说道:“先父临终前,曾命臣女将安平侯之印和此封盖着先父安平侯之印和私印的书信带给嫡长兄,先父遗言,若是他驾鹤西去,便由臣女的嫡长兄袭爵。”
沐明宇突然说道:“清佳,住口。”
话说到这,朝中的大臣就都明白了,怪不得沐明宇不仅是嫡长子,而且有军功在身,反而继承侯位的是庶子沐明易了。
当时他们只以为是安平侯府宠妾灭妻,才由庶子承袭,再联想到这一年以来老安平侯缠绵病榻,沐明宇出征在外,顿时明白原来那个侯位是沐明易趁老安平侯病危、嫡长子在外时窃取的,也幸亏老安平侯有先见之明,让沐清佳把东西给沐明宇送去。
这是家丑,也难怪沐明宇能够宁可不承袭侯位,也不想让沐清佳说出来。
“你爱护庶弟,能容忍的下你庶弟违背令尊遗命,窃取安平侯之位,可是国法难容,礼制难容,作为大喻的将军,却因为爱护庶弟而罔顾国法礼制,你该当何罪?”一个中年将军站出来说道。
转而那个中年将军又对着皇上的方向拜下,忏悔道:“臣御下无方,还请皇上降罪。”
那个中年将军姓林,是沐明宇的上司忠勇侯,也是辅国大将军,身姿挺拔如松,气场强大,带着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皱纹,反而留下了一脸的刚毅。
他的话看起来是在斥责沐明宇,实际上是在为沐明宇开脱。
沐明易窃取安平侯一位,是安平侯府的家丑,如果沐明宇任由此事展现的众人面前,那便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任由家丑外扬。
若是沐明宇就忍气吞声的任由沐明易窃取侯位,那就说明他这个嫡长子肯定犯过什么错误,不然又怎么会让庶子继承呢。再者说就算是老安平侯宠妾灭妻,在嫡长子有德有才的情况下将侯位给庶子,那也说明安平侯府风气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所以这件事不能忍气吞声,家丑展现的世人面前也绝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只能因为国法礼制,这样不仅不会显得他自私,更会显得他深明大义。
沐明宇也朝着皇上的方向拜下,说道:“臣知错,请皇上恕罪。”
沐明宇那句话就表示他不会再反对沐清佳说下去,于是沐清佳继续说道:“可是当臣女回京的时候,庶兄莫名其妙的袭爵,无论两位兄长是谁承袭安平侯一爵,臣女都是安平侯府的嫡小姐,臣女完全可以不禀报这件事,可是先父遗命,臣女不敢不从。此事,还请皇上秉公处理。”
……
沐清佳的言外之意是,谁当侯爷,她都是一样待遇,所以不是她和她哥两个嫡出的合起来欺负一个庶出的,她是一个听爸爸话的好孩子。
皇上看完之后,不耐烦的把印信和遗书递给身边的太监,说道:“老安平侯留下遗书,又传印信,沐将军又是嫡长子,自然要由沐将军承袭安平侯一爵。”
沐明易站出来,十分肯定的说道:“皇上,先父生前曾留下遗书,由臣承袭侯位!”
此言一出,朝臣们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个情况?
沐明易那事还真是有人知道,如果他真的是有遗书的话,还用得着费尽心机的去杀沐清佳吗?
一个带着几分奸相的,有着一双三角眼的大臣朝皇上台阶的斜下方看了一眼,纱帘之后,一个墨绿色的影子闪过。
三角眼站出来弓腰说道:“皇上,安平侯之印在沐大小姐手上不代表那印信就是老安平侯给的,况且一封盖了印的书信而已,伪造又有何难?”
“那按照大人所说,我庶兄那那份遗书是伪造的咯,诚如大人所言,伪造封盖了印的书信又有何难?”沐清佳唇角微弯,淡淡的说道。
三角眼一脸被冤枉了的表情看向皇上,说道:“皇上,臣不是那个意思啊!”
他的意思是沐清佳的安平侯之印是伪造的。
胤国公冷冷的看了那个三角眼一眼,站出来说道:“皇上,刚刚沐大小姐曾说,安平侯给她的书信上有安平侯之印和老安平侯的私印,安平侯之印是老安平侯给她的,既然万大人不相信皇上,皇上不妨让工匠来鉴定一下,看看那两枚印信是不是由先皇所赐,也省得万大人质疑皇上的眼力。”
“至于沐二公子说老安平侯也给了他一封遗书,不如由他告诉皇上遗书在哪,皇上派禁军带来看看。”
“胤国公言之有理,臣女认为,还应在由庶兄告知我们父亲的私印在哪儿,让皇上的禁军也一并寻来,省的有人再说,先父给臣女的那封遗书上的私印是臣女自己盖上的”,沐清佳补充道。
三角眼急切的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啊,搜安平侯的府邸,那不是摆明了不信任安平侯吗,此事传出,寒了天下人的心那。”
沐清佳朝着皇上拱手道:“皇上,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君为臣纲,什么时候居然天道逆行,皇上要听臣子的?”
她就不信,作为一个皇上他高高在上的自尊会允许臣子做他的主,帝王的底线,就是不允许任何臣子越过他。
这时,一个长着大胡子的将军大大咧咧的说道:“皇上,我们是听你的,还是听万大人的,还是听那些成天就知道叽叽歪歪的认几个字的人的啊?”
此言一出,不少朝臣明里暗里的瞪着大胡子将军,恨不得把他的嘴给缝上。
沐清佳心中默默的为那个大胡子的将军点了三十二个赞,那句话,说出来了多少人的心声啊,什么天下人,指的不就是那群自以为是的书生吗,以为自己看几本书,嗷嗷几句看法,皇上就得听他们的政见似的。
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除了叽叽歪歪,陷害个忠臣良将,实在是找不出他们其他的用处。
梁景同看了那个大胡子将军一眼,那意思像是,你很能啊!
大胡子将军讪讪的碰了一下胡子,说道:“皇上,臣是个粗人,只知道给皇上好好的杀敌,斗大的字不识几个,话说的有点粗,皇上不要怪罪啊。”
不少大臣在心中咆哮,胡将军,您确定您的话只是有点粗?
三角眼立刻跪了下来,说道:“皇上,臣绝无此意啊,绝无此意啊,分明是沐大小姐故意曲解臣的意思。”
朝臣中又出来了一个大臣,十分肯定,外加万分恳切的说道:“皇上,万大人忧国忧民,绝对不像是沐大小姐说的那样。”
另一个大臣也出来,硬着头皮信誓旦旦的说道:“皇上,万大人忠心耿耿,绝对没有那个心思。”
沐清佳瞪着她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皇上,一脸奇怪的说道:“臣女有说万大人有什么心思吗,几位大人是心虚,还是别的?而且我也没说要去搜啊,只是让皇上的禁军去取样东西而已。”
这时,朝臣中有人冷笑了一声,出来说道:“万大人何德何能能做的了皇上的主,不过万大人总能做的了别人的主。”
言外之意就是三角眼能够做的了某位皇子的主。
沐清佳听了这句话,顿时觉得,这话题好像是要跑偏了,明明是说安平侯府的继承问题,怎么又变成党争和皇子夺嫡了?
皇上虽然说昏聩,可是也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为了皇位争来斗去的,自己还健在呢,他们一个个的争什么争,本来大军凯旋而归是很开心的,结果现在又变成党争了,皇上怒了,说道:“你们现在是说到哪里去了?”
众臣听了,分分的跪下了,低头说道:“皇上息怒。”
“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在自己的天下,想看哪里都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先皇搜王府,天下人都称赞先皇的公正,皇上去侯府找几样东西而已,又怎会寒了天下人的心呢?”胤国公抬起头说道。
皇上贪恋酒色,对于朝政之事,也不怎么尽心处理,主强臣弱,主弱臣强,渐渐的胤国公等几位强势大臣的话在朝堂上的分量非常的重,只要不是涉及自己一派的利益,谁吃饱了撑的去跟人对着干。
在朝廷的几个党派中,明面上来看以胤国公为首的势力并不算是最强的,也不是最差的,但是论兵权与在军中的影响力,怕是没有人能比得过胤国公。
不过真的要是反起来,军队才是硬道理,所以沐清佳才会说度德量力,当属胤国公为最。
看着话题总算是回归到原来的道路上来了,胤国公那话说的也挺让他满意的,皇上满意的说道:“那就依胤国公所言,将工匠找来,禁军去安平侯府把遗书和老安平侯的私印找出来。”
沐明易顿时懵了,他根本就没有那封遗书,他该怎么办?
沐清佳看着沐明易那表情,就知道沐明易那个侯位根本就是来位不正,于是沐清佳优哉游哉的说道:“二哥既然说父亲给你也留了一份遗书,那不如告知禁军,遗书和父亲的私印在哪儿,也方便禁军寻找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