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听到他提起扶云的年纪,一时间有些感慨:“是啊,都十八了,不知不觉竟跟了我六年了……不对,若是前世今生的加起来,足足有十六年了,可不管是前世他二十多岁时,还是如今的十八岁,我都觉得他像个小孩子。”
“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同他谈论月信?”申屠川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抿了一口热茶。
季听顿了一下,眯起眼睛问:“又醋?”
“不是醋,只是觉得殿下应当注意男女大别。”申屠川看向她。
季听不服气:“他不过是个孩子。”
“我十四岁时梦移,算是男子中较晚的了,扶云身子康健,也不知何时开始的。”申屠川缓缓道。
季听表情一僵,显然很难将男人都会有的那件事,跟扶云联系起来。
“他心性或许还是天真,可身子却是实打实的男人了,站起来比你高出一个头,肩膀也宽出半个,殿下确定还要同他说些不着调的?”申屠川扬眉。
季听沉默片刻,郁闷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算了,我以后注意些就是。”
“这还差不多。”申屠川满意了。
季听撇了撇嘴,半晌突然道:“说起来,我前世名声不好,连累得扶云和褚宴都没好人家说亲,这辈子既然重新来了,是不是得给他们说门亲事了?对了,还有与之……只是与之身份暂时还是我的侍夫,不好再娶妻,但是纳个妾应该是可以的。”
反正凛朝没有哪条律例,是要求侍夫就不能再纳妾的。
申屠川本来只是想让她注意男女大防,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当即点了点头道:“确实该娶妻了,如今殿下风头正盛,也洗清了原先风流浪荡的名声,连带着殿下身边的人名声都好了起来,若是此时透出要联姻的意思,想来会有许多世家是愿意的。”
“那就这样定了,今晚先问问他们,若是无人反对,就开始帮他们相亲。”季听拍板。
申屠川认真附和:“殿下英明,只是赶早不赶晚,不如趁他们现在都在家,直接叫过来说一声如何?”
季听想了想,觉得也可以,申屠川见她表情有所松动,立刻放下茶杯起身:“我这就去叫他们。”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季听叫了他两声都没叫住,最后无语的嘟囔一句:“……直接让下人去叫就是,何必自己再跑一趟。”
然而申屠川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她这句话自然也不会被听到。
一刻钟后,一家子聚集在厅堂中,季听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扶云当即炸毛:“我才不成亲!我那几个狐朋狗友自打成亲之后,连出门跑个马都要提前跟媳妇儿说,我才不要过那种生活!”
“我也不想成亲,”褚宴酷酷的抱着刀,“没兴趣。”
季听一早就猜到他们可能暂时不愿意,见他们这么反对也不意外,等二人都表过态后,便扭头看向了牧与之。
牧与之缓缓喝一口茶,这才和她对视:“是驸马爷叫殿下这么做的?”
申屠川一脸淡定的坐在旁边,仿佛牧与之口中的驸马爷不是他一样。
“……是我操心你们的终身大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季听疑惑。前些日子牧与之同她说了妹妹已经亡故的消息,她心里便一直不是滋味,今日想到他们的婚事,就觉得他房中能有个知冷热的人儿也不错。
“没错,一切都是殿下的主意,”申屠川立刻帮腔,“但我也觉得,你是时候成婚了,毕竟比我和殿下还虚长两岁,哪能这么一直空着。”
季听认同的点了点头。
牧与之闲闲的看了夫妻俩一眼:“我一个人好得很,就不劳殿下和驸马爷操心了。”
“也不是非要你们立刻成婚,这不是想先多见见人,若是遇到合眼缘的,再说下面的事么。”季听依然好心相劝。
牧与之思索片刻:“殿下说得也有道理。”
季听眼睛一亮:“你肯相看姑娘了?”
“我知道殿下是为我好,所以我愿意听殿下的,若我也为殿下好,殿下可否听我的?”牧与之看向她。
申屠川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默默挡在了季听前头:“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长公主府太空了,殿下若是肯多纳几个侍夫,定然会热闹起来,”牧与之似笑非笑,“我也是为了殿下好,毕竟齐人之福三妻四妾,可是每个人都想要的,殿下如今之所以不肯接受,正如我不肯成亲一样,都是未尝过其中的美妙滋味。”
申屠川:“……”
季听从他背后探出头,天真无邪的看着牧与之:“若我肯纳侍夫,你就愿意成亲了?”
申屠川:“……殿下。”
“咳,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我答应过你,三年不纳侍夫。”季听忙道。
申屠川声音顿时危险起来:“只是三年?”
“你放心,我肯定遵守承诺。”季听信誓旦旦。
申屠川却不怎么高兴:“殿下的意思,是打算三年以后纳人了?可我分明记得,你先前说过一辈子都不会动这个心思。”
“……我什么时候说的,怎么完全不记得了?”季听一脸懵。
申屠川冷笑:“殿下日理万机,不记得也正常。”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啊,我不记得了你提醒我一下就是,若我真的承诺过,那我遵守诺言就是。”季听不满。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谁,旁边的扶云从炸毛到一脸懵,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正当他茫然的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反抗时,只见牧与之淡定的朝他眼神示意,然后带着他和褚宴离开了。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