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天亮了才勉强睡去,刚睡下就被丫鬟唤醒了,她不满的睁开眼睛,看到是谁后又重新闭上,蹙着眉头问一句:“什么事?”
“殿下,驸马爷起了高热昏倒了。”丫鬟担忧道。
季听猛地坐了起来:“为什么会高热?”以他的体魄而言,淋一场雨应当不至如此。
“驸马爷方才还穿着喜袍,应当是昨晚淋雨之后便没有换,方才扶云少爷已经叫人给他更了衣,大夫这会儿应该也来了,奴婢特意来告诉您一声,您要去看看他吗?”丫鬟问。
季听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后重新躺下:“本宫就不去了,你去替本宫看着点,若是他醒了,便回来告诉本宫一声。”
“……您不过去呀?”丫鬟有些意外。
季听被她问得心烦,皱着眉头闭上眼睛:“不去!”
“是。”丫鬟忙应一声,帮她盖好薄被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丫鬟走了之后,季听虽然身子还乏累,却再无半点睡意,躺了半天都没睡着,干脆心烦意乱的坐了起来。
申屠川一直到晌午时分才醒来,睁开眼睛后第一句话,便是:“殿下呢?”
“殿下在牧先生那里。”伺候的小厮答道。
申屠川沉默片刻:“她没有来过。”
小厮不知道这是他自言自语,还是问自己的,迟疑一瞬后答道:“殿下没来过,倒是她身边的巧儿姑娘一直在,要奴才叫她进来吗?”
申屠川神色清冷的闭上眼睛:“不必。”
“……是,”小厮应了一声,半晌低声道,“驸马爷,药一直在火上煨着,您吃过药再睡吧。”
申屠川不语,仿佛睡着了一般,小厮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准他有没有听到,又问了两句发现他依然不理会自己后,才明白他这是不准备吃药了。小厮犹豫一下,转身出了寝房。
“怎么样了?”奉季听之命在门口守着的丫鬟问。
小厮叹了声气:“驸马爷已经醒了,只是不肯吃药,这可如何是好,他的热还未完全褪去,若是不吃药,烧坏了脑子怎么办?”
“你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劝他用药,我这就去回禀殿下。”丫鬟说完便匆匆去找季听了。
季听听到申屠川不肯吃药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身子是他自己的,好坏都不关本宫的事,既然不肯吃药,那就别吃了,他既然醒了,就从本宫住处搬出来,去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偏院吧。”
“……是。”丫鬟应了一声,便去传季听的口谕了。
当听到季听要自己搬走时,申屠川一直无波无澜的眉眼突然出现一丝波动,片刻后他淡淡看向丫鬟:“我要见殿下。”
“……驸马爷还是歇着吧,等身子好了之后再见殿下也不迟。”丫鬟委婉劝说。
或许是生病的缘故,申屠川的皮肤呈现一种脆弱的白,眼睛又黑沉沉的,过于分明的颜色对比,生生为他衬出一分执拗。
申屠川静了片刻,依然只有一句:“我要见殿下。”
丫鬟有些为难,沉默片刻后小心道:“那、那奴婢先去同殿下说一声。”说完见申屠川没有反对,便跑去给季听递话了。
季听一听说申屠川要见她,立刻拒绝了。丫鬟只好再次回到主院,重新给申屠川传话。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来回跑了好几次了,跑得一身都是汗,腿都有些硬了。
好在申屠川听完她的话后,终于不再让她传话了,而是亲自去找季听,她只能一边拦一边劝,结果还是无法阻止申屠川。
申屠川走到牧与之的院门口后,褚宴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他也不硬闯,只是眉眼平静的站在那里,安静等着季听来见他。
他来的事季听第一时间便知道了,只是态度坚决的没有出去,打算等他自己受不了了离开。
日头慢慢升至中空,泛着惨白惨白的颜色,昨晚还狂风暴雨的天气,此刻是又闷又热。申屠川还在起烧,呼吸都有灼热的感觉,豆子大的汗珠从脸上划下,脸色愈发苍白。
褚宴与他僵持片刻后,终于开口说了一句:“驸马爷,你回去休息吧,就算等到天黑,殿下不想见你,还是不想见你。”
“你去告诉她,我有话跟她说。”申屠川身形微晃,有种随时要倒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