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希坐在厚背椅上,右手摊开放在眼前。
他的手掌很薄,细长手指上,细白的皮肤下面爬着一些蓝紫色的毛细血管。他的掌纹又细又密,他听人说,这样的掌纹代表了一个人敏感多疑。
好像挺对的。
“沈总,”秘书进来:“姚年小姐回来了。”
“嗯。”沈晨希点了点头,没当回事。姚年不会成功的。那张脸根本就不适合CYBK。要不是她最近粘人的厉害,非要去试试,也不会让她去白蹭这一鼻子灰。
“姚小姐想见您。”
“说我有事,”沈晨希还是盯着自己的手掌看,好像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好。”秘书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点点头出去了。关上门的时候,沈晨希把自己的手掌翻了个个,开始看手背。
最近天气不是很好,手心里一直黏黏糊糊的不舒服。他就这样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直到接到了沈念的电话。
“喂?”沈晨希有些惊讶:“三弟?”
“二哥,”沈念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点儿风声:“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嗯,你说。”
“你认识那个新摇滚歌手,叫……叫什么来着?”骆译在他旁边提醒了一下,沈念这才开口:“啊对,叫周悦的那个。啊……我朋友特喜欢他来着,想见见他,方便吗?……太好了。”
骆译从后视镜里看了沈念一眼。他的红头发被风卷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其实我觉得陆小卓真的挺漂亮的,”沈念挂了电话,突然提出来:“挺适合走那条路的。”
“现在演艺圈太乱了,”骆译的手指轻轻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其实路生说的对,小卓现在正是读书的时候,你跟她说这样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让她分心。以后别说了。”
“但是你们知道小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沈念的手肘支在车窗上,手托着头:“万一她以后真的想走这条路呢。”
“路生不可能让她走这条路,”骆译摇了摇头:“路生很传统。”
“整天对着那些法律天文肯定传统,”沈念耸了耸肩:“他那不叫传统,是刻板。”
“你还是不了解他,”骆译看了看沈念:“跟他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他其实挺有意思的,而且真的是一个很可靠的朋友。”
“可靠的朋友会在你坐在一滩咖啡上的时候冷静的事后嘲笑你吗?”沈念狞笑:“这就是你嘴里的可靠的朋友。”
骆译毫不掩饰的大笑以示嘲讽:“你傻不傻啊你,一滩咖啡,你坐上去没感觉吗?”
“我裤子超厚,”沈念现在脸上都是一副很不可思议的表情:“而且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我屁股底下的那张土圆桌子上。我……”
“那是你父亲置办的,”骆译说:“传统。”
“哈?”沈念表示不可思议:“你别骗我,我虽然刚从美国回来,但我是在中国长大的,传统,”沈念伸出一只手,又伸出另一只手:“和土,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那你那天晚上还说路生秀色可餐,我看了他一眼,脸都变色儿了。”
“我那是成心想怼他,”沈念以手撑额:“哥们儿,换成是你坐在一滩咖啡上还被人嘲笑你也想报复的OK?”
骆译伸出一只手表示OK。
“那破圆桌子跟城乡结合部的饭店桌子简直就是亲姐妹!”沈念表示叹为观止:“我都不知道在新世纪的新的珠宝设计办公楼里竟然还能看见这种老古董,aazg!”
“这是国人的一种传统心态,”骆译转着方向盘:“你看现在,出去吃饭的座次也有讲究。你父亲整天研究这个,不贯彻落实到方方面面他能罢休?不过我真的建议你留着那张桌子,说不定真是古董。”
“那我给他送回去,”沈念闭上眼:“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啊?你那设计师住哪儿啊这是,修仙呢他?”
“才出来五分钟,”骆译翻了个白眼儿:“还得十分钟,你眯一会儿吧。”
“快点儿吧,”沈念从后座摸啊摸摸出一沓子文件出来:“今天下午还约了班主任讲作业,我可不敢睡觉。”
正事儿上骆译从来不打岔,两个人安静如鸡的继续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