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都没回去一趟,最近很是乐不思丹嘛!”宦琛北单独见到宦享的第一句,就是挤兑。
心理辅导什么的,不存在的。
“这不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回去的事情吗?看我妈的朋友圈,你们俩最近相处的还挺好的。”宦享对着谁,都一样喜欢实话实说。
“女人的朋友圈,你都信?”宦琛北满脸的质疑。
“信啊,怎么不信,至少不还是有同框的照片了?我妈她要求不高,这样就够了。父亲大人继续保持就行了。”宦享和齐遇在一起久了,说话都开始变得生动活泼了。
“人和人在一起,不论背景有什么样的诧异,最重要的,是要有共同语言,你要是找到了自己喜欢又有共同语言的,你回不回丹麦我也不强迫你了。”
“怎么?您这次来,是要带我回丹麦的?不是说好了要给我十年去完成爷爷的遗愿的吗?这不还没到咱约定的时间吗?”在宦享的心目中,他的爸爸是一个从来都没有不靠谱过的人。
这一点,和几乎所有人的认知都是不一样的。
宦琛北,有一套自己的生存逻辑,这套逻辑,并不被大众所接受。
但作为宦琛北的儿子,宦享从来也不觉得父亲的行为是有什么问题的。
“我看着像是那种会强迫自己的儿子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人吗?你爸的一生都在被勉强,还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过得不勉强一点?”
“我爸栽树我乘凉,谢谢爸。”
“谢我做什么?也是我让你从小就在一个压抑的环境下成长,你到现在,能没长歪,也算是你自己出息。”
“不是没歪过,是歪过之后又长回来了。”
“你是歪过还是弯过?你要是弯过,我可能会被Ada给灭了的。”
“爸,开自己儿子的玩笑,有这么开心吗?您笑得皱纹都出来了。”
“你爸我看人很准的。”宦琛北收起了笑容。
宦享不说话了,一个偏执的人,是没有办法被别人的话说服的。
“我看马也很准的。”宦琛北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你自己说说,【齐家铁铺】的那个小姑娘,和这匹马,是不是都是你爸我先看上的。”宦琛北的“准”字,并不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说的。
“爸,您说话能不要这么跳跃吗?”
“哪跳跃了,你手上牵着的是BeHorsTJ没错吧?我第一次看到《铁匠之舞》介绍说【RogVul】的本名叫BeHorsTJ,是不是就和你说过,这本来应该是我的马?”
“爸,这都多少年了,您还惦记这件事情呢?”
“这能不惦记吗?马成了人家的,儿子也成了人家的,就没啥是我的。”
“您这话听起来,像是对【齐家铁铺】有过什么不该有的觊觎?”
“我觊觎什么?没大没小的,你这话怎么不当着你妈的面说呢?”
“对啊,我妈现在在干什么呢?”
“那三个女人,在商量怎么给你保驾护航呢,也不知道靠谱还是不靠谱。”
“三个女人一台戏,其中有两个还是最爱我的女人,肯定靠谱啊。”
“我觉得她们有点想当然了,你的小女友刚刚还说,粉丝都没有搞清楚心肝小匠匠和BeHorsTJ之间的关系,肯定更加不可能搞清楚脾肺小色色和FaithofColour之间的关系。我都没好意思说,连我都知道摇滚伏尔甘和BeHorsTJ是一匹马,粉丝认真一对比,哪还有什么秘密。”
“这个啊,还真和您想的不一样。一开始让《铁匠之舞》爆红的那个视频,是Ada随手用手机拍的,那个时候Ada还特地解释了【摇滚铁匠】的出生什么的。但是那个视频在有了团队之后,就删掉了。”
“那个时候,她们也不是马术领域的,那些粉丝也只是因为视频本身去关注这个,而且当时影响力也就在澳洲,除了你,可能也没人会注意BeHorsTJ,就算注意到了,也是查无此马。”
“小阿遇她好像一开始,就不愿意和盛装舞步之类的扯上关系,也不想和【蓝荷育马】扯上关系,因为她觉得她自己的马,是独一无二,可以不靠任何背景,就能成为马界最闪耀的明星的,她确实也做到了。”
“儿子啊,你这当着你爸的面,一脸的自豪是几个意思?你就不担心明天验马出点什么问题啊?”
“小阿遇说了,真要出问题了,我还可以回去继承亿万家产,不需要有压力,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我也是服了你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儿子作为一个没有童年的人,越活越回去,难道不好吗?”
“好,我欠你的,行了吧。”
“您欠我什么?难不成是您为了让我回去,特地让验马出点什么问题?”
“你居然是这么想你爸的?”
“您是什么时候,连儿子是不是开玩笑都分辨不出来了的?”
“我儿子是什么时候学会跟我开玩笑的?”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没有认真想过。”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溜女朋友的马,你去认真看一看,明天要验的马有没有什么问题。之前丹麦马场那么多的事情,归根到底,还是因你爸而起。”在这件事情上,宦琛北对宦享是抱有歉意的。
“哪有的事儿啊,这不都是爷爷的愿望吗?爷爷希望您继承宦氏糖业,肯定是因为他觉得您适合。爷爷希望我能代表中国队,取得奥运会盛装舞步的参赛资格,肯定是他觉得我有这个实力。”
“是啊,我们都在完成老爷子的遗愿。”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您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了,我相信这一天,应该不会很久的。”
“没事儿,儿子,你这次要是不能提前锁定奥运会的参赛资格,爸爸等到2024也是毫无压力的。你爸现在觉得,执掌宦氏糖业也是一件蛮有意思并且富有挑战性的事情,不然怎么说知子莫若父呢?”宦琛北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这么适合做生意。
“您这么说,是不是代表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啃老了?”宦享一直都知道,宦琛北的“不靠谱”是环境所迫。
宦享很清楚,自己是在多么危机四伏并且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面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