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眉毛一挑,“不知道很奇怪吗?我不是郑霖,李萌也不是你!”
我只能说苏墨这人活的比我还要清醒,连同不同的感情之间的界线也划分的非常清晰。爱情、友情、恩情和亲情,该做的、不该做的、该插手的和该旁观的,都像是书柜中的书一样一排排堆放地很整齐,一目了然。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苏墨已经离开了,但是,枕头上和被子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和温度,我不禁躲了进去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的时候,看到半夜里有个郑霖的未接电话,我心想他这么大的人了,不会当时要我进行现场指导吧?
就把电话打了过去,郑霖接起来的时候,像是还有点不清醒,我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回了我一句,“疼!”
我下床的动作就僵住了,反问道,“男人第一次也疼?我倒是第一回听说,看来你这些年的清白不是白守的,已经具备了被研究的价值了!”
一顿沉寂之后,郑霖的声音传了过来,“林依依,是头疼,昨晚上大概是喝高了。”
我正要说“人怂酒壮胆”的时候,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盖过一阵的尖叫声。我想我要是耳朵没有背的话,这此起彼伏又有层次到像是二重唱的叫声应该是属于郑霖和李萌的。为了自己的耳膜着想,我默默地挂了电话,心想这酒有时候还真不失为一个好东西。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我都秉承了上午去依尘报道,下午去宁威报道的准则。每一天都不厌其烦地出现在林薇的面前,欣赏她越来越黑的脸色。
“林依依,你的人生真的就这么闲吗?你不是也有属于自己的公司吗?你天天在外面这么晃荡,就不怕有人在你后面釜底抽薪一回啊?”
林薇不知道第几次冲着我摔起了文件夹,我慢慢地移开报纸,看了一眼我姐那气急败坏的神色,慢悠悠地说道,“说真的,我不怕,倒了我那不是还有两张银行卡嘛!但是,你可不要多生气,你看看你,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道了。要是实在不想每天都见到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的话,那就跟我去医院吧。去其糟粕之后,你该干嘛干嘛去,我麻利地在你面前滚蛋。老实说,天天看你这张脸,我连胃口也都小了些。”
我说完了之后,林薇就那么沉默地瞪视着我,隔了好长时间才突然站起身来,一个人先走了出去。我像个粘皮糖一样跟在她身后,一直到进了一家酒吧。林薇挑衅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径自迈入了舞池。我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舞蹈室被老师逼着压腿的时候,我总是龇牙咧嘴的哼哼唧唧的,今天说肚子疼,明天说腰疼的想要偷懒。林薇就像是个小大人,咬着牙压下去之后,就会像是个傲娇的小公主似地微笑地看着我们那些怂货们。
回来之后,林薇喝了不少酒,虽然知道不好,但却没有拦她,人总是需要偶尔放纵自己一下的。有点高了之后,林薇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又哭又笑地说道,“林依依,你觉得老天搞不搞笑,我这一辈子都没怎么女人过,干嘛要我得这种病?”
我点了点头,“嗯,你应该得个前列腺癌。”
林薇那时候的大脑应该还是清醒的,就反问我到底是不是来安慰人的。我喝了杯酒没再说话,因为我连自己都抚慰不好,更不懂得如何去安慰别人了。
到后来,林薇就像个八爪鱼一样完全攀附在我的身上,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林依依,本来我也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这么怕死呢。以前总觉得当女人真够累的,很多时候都无法施展手脚。可是,我突然又害怕自己真的变的不男不女的了。
“有天晚上我还做了个梦,梦见我一个人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都听不见。听不到你从小就聒噪的一口一个‘林薇’,一个一个‘姐’的说话声;听不到罗女士气急败坏地怒吼声;也听不到林增年满嘴的钱啊利的……”
“所以啊……我就想啊,我得抓紧时间,把我人生的过场都赶紧地过一遍。你看,我办事效率一贯都高。暗恋多年的爱情到手了,期盼已经的婚礼也有了,独当一面的公司成立了,好像就差一个孩子了吧……”
林薇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多话,我没有打扰她。等她的脸上挂着点泪痕靠在我肩膀上睡着的时候,我直接把电话打给了云峰,报了地址之后,就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一会儿直接送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