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父亲的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真的要离开安城一段时间了,不管苏锦毅的身体是真的不好还是假的不好,不论瑞士的生意是否真的如他所言运转出现了点问题,只是因为我见不得林依依处于两难的境地。也许我短暂的离开,能够让她更好地梳理好自己的思绪。
那个丫头一直标榜自己是理性、理智的代名词,其实,面对感情时,她从来都是感性占据着主导地位,只是时而不得已的时候,才用理性鞭笞一下自己。归根结底,她太缺爱了,一次的受伤之后,渴望却又胆怯……
还记得第一次在天海酒店的时候,她说的那句话,“我曾经感性过,后来我发现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叉。”
临走前,也没有说出时常在心底里说的那句话:依依啊,以后你不用逼着自己理性了!
其实,出了那栋楼的时候,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当时就告诉自己,那丫头要是再哭着鼻子跑出来了,我就不走了。可是,不用回头,也能清晰地辨别出身后不停地传来的脚步声都不是属于她的。我自嘲地笑了笑,拉着行李箱就走了,这才是我认识的林依依会做的事情啊,死犟的丫头,不讨喜的嘴巴,却不论是在面对爱情、亲情还是友情的时候,在心底深处都愿意苦了自己。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我的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出,在我离开之后,她会做的每一个动作。抬手看了看腕表,十五分钟过去了,应该发现了包里的钱了吧?嗯,肯定得生气了,还得高雅地咒骂我一句:苏墨,你母亲的!
想到这里,我嘴角的弧度不由地上扬了一些。其实,那些钱很早之前就被放置在那个信封里了,因为我很确定,在我这里,我和林依依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交易。只是,她如果觉得这样的金钱交易会让她觉得轻松、安全一些的时候,我愿意配合而已。
我能够想象得到她看到那些钱时候的怒意,但是,却无法预见林依依到底会怎么处置,因为那个丫头也总是能做出让人出其不意的事情来。脑海里一闪而过好几个版本:骂完了之后,直接连带着信封一起扔到垃圾桶里;走到大马路上,直接把钱给撒了出去;冲到商场里,用那些钱买一件正好能够把她身上那件换下来的衣服,顺便把那件礼服也当垃圾一样给一起丢掉……
这么想着的时候,机场很快就到了,办理好所有手续之后,就在候机厅里等候着。要了杯咖啡,拿了本杂志,却发现自己难得地有些静不下来心。我不知道林依依什么时候会发现那枚特别的拉链头,也有些不够淡定发现了之后,她会有怎么样的反应。但是,一直到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的手机没有响,送别的人群中也没有我想见的那抹身影。
虽然这是我可以预见到的离别的场面,但是,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还是比自己想象的要略失望。整个飞行的旅途中,也没有太多的睡意,不免想起来初识那个丫头的一些场景。
记得两年以前我要从瑞士回国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同时表达了不满和不赞同,我当时只对他们说了一句话:给我两年的时间,把我自己私人需要做的事情了结掉,我会回来完成我作为儿子应尽的义务。他们最终还是同意了我的请求,我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在没有正式接触宁宇和林增年之前,就拿着私家侦探给我的资料想了解一下他身边的人。
让我挺意外的是,我还没有开始找人,林依依就自己撞进了我的视线。那是在一家西餐厅里,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却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她却一贯地我行我素,旁若无人地吃着,我坐在离她不远的靠窗户的位置,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林依依把每样菜都尝试了一遍之后,就给凌炜浩打电话,勒令他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到这家餐厅。可是,她在那里等了半个小时又半个小时,直到餐厅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凌炜浩还是没有现身。我看时间也挺晚的了,就准备起身离开,但却在经过林依依的身旁的时候,被她的一句话触动到了,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就听到她轻笑了一声,左手和右手各执一个高脚杯,互相对碰了一下之后,说了句:祝我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