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炜浩把我戳着的手拿了下来,握在手心里没有松开,目光紧锁着那个墓碑,沉着声音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
凌炜浩的这句话似乎表明了他信任“念念”的存在的真实性,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我的鼻子一酸,努力抬了抬头,才不至于在凌炜浩的面前落泪。
我的记忆也被拉扯到两年前的那个晚上,回答凌炜浩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声音很远,“前年的10月23日!”
凌炜浩听到这个日期,整个人一惊,我看着他笑了笑,问道,“那晚是不是属于你和安怡然的某个纪念日啊?因为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听到了你们两个人的身体摩擦出来的交响曲!”
我说完之后,凌炜浩整个人都不好了,握着我的手不停地紧了又紧,连指甲都嵌入了我手心的肌肤中。我拍了拍他手背,友情提示道,“你掐痛我了!”
他低头一看,才慢慢地松开我的手,凌炜浩和我并肩站在那里站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后来,还是我先行离开的,临走前,我看到他也伸手摸了墓碑上的“念念”两个字。
回家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凌炜浩沉默地开着车,我靠在车窗玻璃上,哈着气,不自觉地写着“念念”。期间,凌炜浩转过头来看过我两次,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等回到家之后,凌炜浩整个人都呈现出了一种疲软的状态,根本不复他一开始拖着我出门时候的愤慨。我不知道他是因为发烧烧的晕晕乎乎的,还是因为这个孩子对于他内心的触动。
我大概也被冻着了,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抽着纸巾擦鼻涕。凌炜浩看了我一眼,便走到厨房给我倒了杯热水,递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本能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端着水杯的手愣了一下之后,回了我一句,“不谢!”
我笑了笑,反问道,“凌炜浩,咱两现在这算是什么关系呢?”
凌炜浩没有回应我,只是拿着烟盒,默默地走到阳台上,一根接着一根烟抽着。我很快就洗洗上床睡觉去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突然被一阵噪音给吵醒了。我这人睡眠本来就浅,有一点声音就会醒过来,拧开床头的台灯,发现凌炜浩并不在床上。
从床上爬了起来之后,便走到客厅里,借着主卧的灯光看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身影。凌炜浩大概是做噩梦了,不停地呓语着什么,我轻声地走了过去,站定之后仔细辩听,他好像在说,“对不起……不是我的错……我并不想要害死你的……你别来找我……”
我“啪”地一下把灯一拧开,凌炜浩就尖叫着坐了起来,双手捂着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到我的时候,先是吃了一惊,可是,随着他的视线下移到我的手中,他的表情就更加地惊悚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我的右手,问道,“林……林依依,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我顺着凌炜浩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我的右手上拿着一个相框,只见里面放着一张像是黑白照片的东西。我抬起来一看,先是心里猛地一抽,接着便笑着把它举到凌炜浩的跟前,“你这么害怕干什么,这是念念来到这个世间的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照片。凌炜浩,看着你自己孩子的照片,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