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急不慢的走着,转眼间就到四月了,四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月份,善羽九个月多了,他会叫爸爸妈妈,奶奶爷爷,比较简单的称呼了。
我的爸妈都是同一天出生,都是四月四日,在我的记忆里,在这一天爸妈是最开心的。我也是最幸运的,因为在这一天,我想要什么东西,都很容易得到。这一天,对于我是承载着父母记忆最多的一天。
每一年的这一天,我都会来到墓地里看爸妈,当时大伯把爸妈葬在了一起。
周梓西陪着我一起来了。四月的天气经常小雨绵绵,我和周梓西撑着一把雨伞,来到了墓地,墓地都是和荒芜寂寥挂上勾。
我们一大早就来了,看墓的是一个老头子,年轻人恐怕都是不愿意干这些活的。
老人看到我笑着说“余小姐,你来了。每一年的今天,你都是早早就来了。”
我笑着喊了一声“六伯!”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叫六伯,见别人那样叫他,我也那样叫了。
他笑着,看着周梓西问“这位是?”
“这位是我丈夫。”我介绍了周梓西。
周梓西也开口叫了一声“六伯!”
我和六伯都愣了一下,我侧脸看向了周梓西,我以为他的性子是不会叫一个守墓人为六伯的,他的脸色很平常。我伸手牵住了周梓西的手,其实我明白周梓西那么做,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
周梓西拿出了香烟递给了六伯“老人家抽一支烟吧!”
六伯的眼里有着什么东西闪动,他守墓那么多年什么人,他没有见过,那些有钱人见到他都是离得远远的,就是怕沾染上的什么。
六伯伸出自己黑黝黝的手接了香烟,他的手摸着自己的口袋,正在找打火机,周梓西拿出了打火机,帮六伯点着了烟,周梓西的脸上,我找不到一丝的轻视和不耐,我记忆里无视一切的男子,好像慢慢地懂得尊重别人了,那怕对方在世人的眼里,身份是多么的卑微。
我站在一旁,内心翻滚着感动,自己被一种柔情包围着,此刻我才能深刻地感受到周梓西,他是我的丈夫,他只是我的丈夫,我和他之间没有谁高谁低。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
周梓西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他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摇着头“走吧!时候不早了。”
今天不是清明节,也不是什么重阳节,一大片墓地,也没有见一个扫墓的人。六伯一只手抽着烟,另一只手别在后面,走在我和周梓西的前面,为我们带路。
我和周梓西手牵着手,一步步地往我爸妈的墓地走去。
因为经常打理的原因,墓地上,没有什么杂草。我站在墓地前看着墓碑上爸妈的照片,十三年了,照片上的面孔早模糊不清了,看不清人影了。
我蹲下了身子,笑着说“爸妈,我今天和君凌来看你了,他是我的丈夫。”
我说得话,爸妈,你们听到了吗?
周梓西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他握着我的手很牢,沉默了许久后,周梓西说“爸妈,我以后会好好地照顾小影的。”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很坚定,就像是在许诺。
我蹲下身子继续说“我有一个儿子了,他叫善羽,善良的善,羽毛的羽。”我在墓碑的面前一笔一划地写着“他长的可壮了,就是太爱哭了。妈,你是不是会说他还不是像你?”我的嘴角笑着,但是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疼了。
我生下了善羽,成为了一个母亲,我才真正的明白了母亲是多么的不易。
“妈,谢谢你!对不起!”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包容,当时的我的性子很暴躁,也很任性,经常为了零用钱和妈吵架。有一次参加表演,我穿着你熬了两夜赶出来的裙子,因为同学们取笑,太丑了,我就回家把衣服给剪了。抱歉,真的很抱歉。
人总是在自己失去后,才知道拥有是多么的可贵。
我蹲在那里和爸妈说了很久的话,周梓西静静地陪在我的身边。
中午了,阿姨打来电话,我和周梓西才出了墓地。
上了车子,我就靠在周梓西的肩膀上,我在墓地里大哭了。我十六岁后,就再也没有在墓地里哭了,今天我哭了,大部分的原因是自己也身为父母了,才更加懂得了吧!
周梓西很安静的沉默着,任我发泄自己内心的思念和抱歉。
哭得太多了,眼睛有点累了,我闭上了眼睛。
车子行驶在大道上,我休息了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我看着周梓西淡淡地说“昨天,我去看了大伯,他又在梦里低估着对不起,我爸!”然后就哭了。
周梓西的眉宇皱了一下,转头问“大伯近来好转了?”
我摇头“没有,他经常突然间就哭了,拉着我的手说小影,大伯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爸。我问他什么,他又说没有什么,过一会,自己又重复着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