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钱没背景,做什么老板是那么容易起来的?!条条蛇都咬人,他不是个糊涂的人。
但、马上他就收回了眼里的诧异,深吸一口气,这样的结果他其实不是没有预见到的。那个人说过的,只要他往死里闹,最后他会给他一个好的交待的。
“昨天就送上来了,我暂时给你压下了,而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你应该知道,这份报告送到厅长手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雷从光这才淡淡地开口,但语气里并没有邀功的成份。
“那就送厅长啊!送吧……”郑余双手合在一起,也没有了吃的兴致,满不在乎的一笑。
“这份报告如果是你的领导直接送给厅长,厅长可能会回头跟我讨论再做处理。如果是我亲自送给厅长,恐怕就不用讨论直接打正式报告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了,你真想直接去那里做了结?!”他这么闹难道是想出局?!问题是他真的出局后,还有资格跟他闹吗?!恐怕距离就更远了吧!
“你才来厅里几天?!你以为厅长真会为你说话?!会听你一个人说话?!厅里比你资格老的人大有人在,你别以为你现在是在南湖,可以说话算数,这里是国土厅!”不屑地看了雷从光一眼,也不管安雪在不在,直接想让他好看。
“郑余,老雷是关心你才会叫你出来聊聊,你怎么这样说话呢!”安雪也看到了这份材料的题目,心里不由大吃一惊。郑余已走到这样危险的境地了吗?!连二级单位也容不得他了?!可是他的态度真的好差,雷从光明明是关心他,他却这幅样子,让她真有点寒心。
“说来说去……我估计你还没有把目前的情况摸清楚。对,我来厅里是没几天,可是我一来就公布接赵厅长的手分管机关和财务,而赵厅长也会在不久的将来退休,就连老厅长也做不了几年了。你应该明白,一个部门里分管机关和财务的是最核心、最要害的,而厅长候选人如果不是外调过来,往往就是由分管机关领导直接上。你觉得是厅长老糊涂了让我分管吗?!有些东西是组织上的安排,并不是厅长或者个别人说了算的。”听了郑余的口气,雷从光终于明白了问题的根结点。他不过是一只枪,而真正的枪手却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雷从光当然能猜出是谁。
“你是说组织上有让你做厅长的可能?!”这倒真没想过,但、郑余真的需要思考一下了。
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层主要是因为雷从光太年轻,而一厅之长怎么可能让他做?!再则他在国土厅里资历最浅,让他做其他人没意见?!
但他的话又不是不无道理,他是有背景的人,谁都知道。他从市委办公室到省计生委是因为解决级别,从计生委到南湖是渡金,从南湖到国土是为了回城修养生息有更好的发展吧!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如他,三十几岁就做了副厅长并不多见,而他偏偏就做了。就算有一天他真的做一把手厅长,又有谁有意见?!
真有一天他做了厅长,他在国土厅还有立足之地?!
毕竟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他在工作上整了他,安雪也不会知道。再说,如果安雪知道他的一些劣行,还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他呢!安雪虽然温顺,可是脾气发毛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
“我没说,我只是提醒你。”雷从光耸了耸肩膀,并不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
“那你把这个给我看,到底什么意思?!”真的,当时被竞争下来以后头脑真是发热了,竟然听信了那个人的鬼话。他一直在整他,他怎么就信了呢?!
“如果没有安雪这层关系,我会按程序移交厅长,可是因为有安雪……你应该知道,就算是敌人,安雪也从来不忍心回击,况且你并不是她的敌人。”顿了顿,雷从光觉得自己真的仁至义尽:“我建议你安心在二级单位工作,如果哪天我出国土,之前我会给你个交待;如果我不出国土,时间稍长一点也会给你交待,如何?!”
郑余怔住了,这就是他对自己的“报复”?!
不自觉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取了水杯却又不喝,只是双手不停在水杯上紧张摸索。这个男人真是与安雪在一起待久了,竟然被安雪给同化了……
“赵厅长还有三个月就要退休了,你该不是把希望放他身上吧?!人家说欺老不欺少,你是不是压错宝了?!更何况你还不了解他的为人?!又或者……你现在还怀疑安雪的为人?!”一切都已明了,雷从光直接奔向主题。
“他在厅里工作了近二十年,厅里有许多中层干部都是他提起来的,包括排在最后的一个厅长也是他提起来的,在厅里他的威望很高,只要他想要办成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我是怡景大学新闻系毕业的,自认为写演讲稿和演讲表现都不错,根本不会得那么低的分。之所以我的分数这么低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你,一个是赵厅长。竞争演讲下来,赵厅长找我谈话了,他说他也没算到我分数全这么低。他快退休了,也不想跟我过多计较,让我跟你闹闹,在他退休之前把我安排一下。现在想起来……全是他一手策划的。他现在虽然还在位,但已经没有了实权,因为权力都分配给你了,他心理不平衡……”越说越说不下去,怎么说自己也是大学毕业生,怎么就上了那个老家伙的当了呢?!
事实上与赵怡雨离婚以后,他对自己公报私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