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让他吃好,可秦响打从住进他叔叔家起就没吃过肉,以前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们一家的胃口都太清淡,直到有天天气不好学校提前放学,他回家看到两个弟弟各自抱了半盆红烧肉吃的直打嗝才知道,原来他们只有和自己一起吃饭的时候才清淡。
这就没意思了,便宜都占完了还玩儿这么花无不无聊啊,还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秦响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软弱可欺的,多大的场面他都没怵过,所以他直接跟他们撕破了脸要走并要他们交出自己的那份财产。
结果闹到居委会的人都过来了,也只有一个结果,他是未成年人,得听监护人的安排。
刚刚的事给了他灵感,他也是看到叔叔的怂样才突然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的,他想回家,回自己的家,迫切的渴望。
楚少楠歪头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不要钱,还是想要你,加入怎么样?我罩着你!”
秦响皱起了眉:“我不会去欺负人的,就算我加入也不会帮你们做违法的事,所以”
“不用你做什么,帮忙管管手下就好,有危险的都是我们成年人去做,你以为你一个小屁孩能做什么?”楚少楠接着引诱:“我帮你把你的东西拿回来,万一以后你叔叔反悔你还是得乖乖被他带回去,你加入了我们他就会怕你,永远不敢再来招惹你,岂不一劳永逸,嗯?你再想想。”
秦响脚尖蹭着地面思索了好一会儿:“行,那就说定了,你们先帮我,成功后我就加入!”
“成交!”
就这样,为了拿回父母留给自己的东西,离开那个虚伪没有人情味的家,在没有任何人能帮他的情况下,秦响选择了入帮。
两天后的一个夜里,秦响叔叔家突然闯入了一群拿着砍刀的男人,把正准备去睡觉的一家人集中控制在了客厅。
婶婶惊恐地抱着两个吓得低声抽泣的儿子,叔叔蹲在一旁脖子上架着一把刀。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男孩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看了一圈屋里人后走到了秦响面前。
“秦响?”
“是!”
“太好了,”男孩立刻低眉顺眼的笑了起来:“我叫王亚周,是楠哥派来跟着你的,楠哥吩咐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你有什么吩咐我就好!”
秦响被这一屋子大场面冲击得还没缓过神:“哦,知道了。”
王亚周介绍完自己后,这才对着他叔叔提起了条件:
一、将租出去的房子还给秦响;
二、将秦响的钱财归还,以后不准再找任何借口招惹秦响。
叔叔和婶婶被突然转变的局面惊得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婶婶便哭骂了起来:“秦响,居然是你找来的人欺负我们一家子,你还有良心吗?我们辛辛苦苦供你吃喝照顾了你这么久,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我们可是你的长辈,你居然敢!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狗崽子,吃里扒外”
王亚周拿着刀过去碰了碰两个孩子的脸蛋:“这就是你养的孩子?肥成猪了,该减减肥了,还有,跟我们秦哥说话不能这么大声,更不能骂明白了吗?”
两个孩子被冰冷的刀面一碰立刻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婶婶尖叫着护着孩子:“啊——别碰我的孩子,秦响!你想干什么!快让他走开!”
秦响被骂得面无表情:“您不用这么说,我也不麻烦你们养了,您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自己养活自己,生死都不用你们负责。”
王亚周手中的刀闪着寒光,映射在他黑白分明的眼中化作杀气,似笑非笑的轻声道:“还愣着干嘛?去啊,把东西都拿出来!”
婶婶慌了:“你要走就走,你的钱我给你就是!”说着跑进屋里拿出了两张银行卡和一个装着房产各种证件的袋子:“都在这里了,给你!”
秦响接过来:“我妈妈的首饰呢,劳烦您还回来,那是她的遗物,我也好有个念想。”
“哪有什么首饰”婶婶强撑着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无数条狠辣的眼神中又跑了回去拿出个小箱子给秦响。
王亚周咬着牙对他俩放狠话:“以后别人问起来,记得怎么回答,嗯?别给秦响添麻烦,否则——”手中的利刃噗的一声扎在了他们身前的桌上,吓得他们浑身一颤。
秦响把早已收拾好的行李拉了出来,抱着他仅有的家当和王亚周一起离开了,临走时他回头对叔叔说:“车和您在我家找到的那些现金、收藏品我就不要了,就当是这两年报答你们的照顾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毫无温情的家
王亚周和一帮兄弟帮他把东西搬了回去,看着一屋子的残败,王亚周惊愕的打量了一番后问:“老大,这屋子得收拾收拾才能住人吧?”
“嗯,没事,我明天找人来打扫一下就好了,今天谢谢你们了。”
“老大这么说就见外了,楠哥吩咐的事我们肯定要好好完成,更何况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有什么我们互相照应!听帮里的兄弟说老大你身手了得,以后就请多教教我们这帮小弟了。”
秦响和他们客套了一番后,便送他们出了门,屋子里终于只剩他一个人。
秦响回头看着曾经熟悉的家,重重舒了一口气。他弯腰把沙发和桌子都推回记忆中的位置,把满地的垃圾简单打扫了一下,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通风。
家里每一个角落摆放着什么他都记忆犹新,当年离开的时候他在一旁亲眼看着叔叔把爸爸的藏品一个个都取下放入了袋子,妈妈的首饰化妆品,家里精美高档的家电、水晶杯、丝被任何入得了他们眼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除了高大笨重的家具和大点的冰箱洗衣机,什么都没剩下
他回到父母的卧室将床上脏乱的被褥全部扒下扔到了门口,又将自己卧室和其他房间也清理了一遍,等他把所有不属于这个家的东西都清空堆在门口后已经早上四点多了。
他满身是汗的趴在窗口看外面久违的窗景,清晨冷冽的寒风吹得他身上的汗立刻无影无踪,他重重打了了喷嚏,心满意足的笑了。
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可那两张慈祥温和的脸已经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