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轻缓坚定,近在耳畔,“任何时候、任何情况都不要摘下来,记住,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叶晚晴盯着陈云逸极其认真的眸子,她敏锐地在他眼底捕捉到一丝不安,这样的神情从未在他的眼中出现过,他平时总是警惕而平静,几乎没有任何情绪,今天这是怎么了?莫名的烦躁又冒了出来,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可又猜不出来。
她不指望陈云逸能给她透露消息,他有原则,更有纪律约束。索性,她也不猜了。
她学着刘婕的湖南口音答道,“晓得了!”
陈云逸紧绷的眼神一松,接着嘴角高高扬起,露出白得炫目的牙齿。
“我们来自五湖四海,我们永不放弃,永不抛弃。”
叶晚晴心弦一震,这句话她再熟悉不过,小时候她经常听父亲说起。
“你是从哪儿听来这句话的?”
陈云逸凝着叶晚晴的脸,亮如星子的黑瞳暗了暗,“这是我当特种兵时,我们中队长对我们说的话,也是我们中队的口号。后来,在一次执行边境剿匪任务中,他为了救我,冲到我前面替我挡了子弹,牺牲了。我很怀念他,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叶晚晴的心揪了起来,不由怔住了,她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景,更能体会陈云逸的心情。她从陈云逸的口气中听出伤感的味道,很淡很淡,即使他的脸还是那么平静。这个男人,平常绝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内心世界,今天,他竟然能对着自己袒露内心的痛苦,这既让她感动,也让她有些吃惊。
她想说些安慰的话,又觉得不合适,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陈云逸身子往后一扭,从后座上拿起一顶帽子。
再次转回脸,男人眼里又恢复冷静与警惕。
“给你的。”他把帽子递给叶晚晴。
叶晚晴明白,话题到此为止了,他不会再说,那是他心底一处疤痕,如果她再提起,哪怕是为了安慰他,开导他,无疑也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这个男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理解,是相互间默契的沉默。
她抿唇一笑,若无其事地接过帽子,仔细地看了一眼。帽子是黑色厚绒鸭舌帽,帽子的前面用红色粗体字绣了几个英文字母:Assass,意思是刺客,这让她想起了唐诗诗,想起她神乎其神的飞镖技艺,刺客这个称号对她很恰当。
她把帽子扣在头上,大小正合适。戴了帽子,就可以把自己那头跟狗啃的差不多的短发盖住,也许,这也正是陈云逸的用意。细心的男人很可怕,但要是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那就是一个女人的福分了。
“谢啦。”叶晚晴不敢多想,将来的事,谁又能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