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白再次踏进屋里的时候,云拂已穿好嫁衣坐在铜镜前端详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巴掌的小脸上画着艳红的嘴唇显得脸色愈加苍白。
那深陷的双眼跟让云拂看起来更显得憔悴,眼神虽然呆滞着,可似乎还闪耀着另外一种光芒,像是很坚定的目光……
“小姐,吃点东西吧。”
看着桌上的饭菜,云拂拖着长长的嫁衣走了过来,用了几口又放下。或是已经几日未进食,肠胃都无法消化了,吃了几口便有种呕吐的迹象看着食物也没胃口,便又重新走回铜镜跟前。
望着这般状况的云拂,圆月憋不住的抽泣起来,“小姐你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若是你不想嫁给四阿哥你说便是了,四阿哥会听你的,你怎么就……”
“圆月,今儿个是四阿哥与小姐的大喜日子,你这般泪眼汪汪的倒向是嫁女儿似的,赶紧到外头擦擦。”安白在一旁赶紧打住圆月说的话,蹙着眉头使着眼色让圆月赶紧退下去,即便是心里头几百个不愿意,这个时候已是骑虎难下,还说这个更是火上浇油罢了。
圆月咽呜的擦着眼泪转头走去,而云拂还是事不关己的模样,径自对着铜镜完全置身事外,就犹如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安白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走到她身后帮她绾起发簪。
“小姐,以后就随着四阿哥好好过日子,安白会伺候好侧福晋的。”云拂就像一具木偶似的任人摆布,不进食也不说话,待一切都打理完毕后,除了不让披上红头巾外她就静静的坐在炕前一动也不动,若不是眼睛偶尔眨一下,那必像个蜡人似的矗着不动。
任由旁人叨叨念念了许久,云拂就是呆坐着。过了好一会,她眨巴了几下眼睛,抬起头环视了周围一圈,看着忙进忙出的丫头们,对着安白说:“都不必麻烦了,退下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门关上后,云拂挪步走至里屋,从枕头处被褥底下掏出一小罐的瓷瓶子,那白玉上化着一只黑色的鹤,仰着头傲视。
云拂把这小瓶子握在手里,紧紧的握了好一会,接着拔开罐头一仰而尽,接着把小瓶子放回原位。就像没什么事发生似的又坐回到炕边上,这一次那眼神里参杂了点泪水,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个弧度,接着再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红盖头为自己盖上,等着被掀起的那一刻。
今日,据说是几年来难逢的好日子,云拂隔着盖头看着冷清的房里,闭上眼睛等着好日子的到来。
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了开来,她看到那平日冷漠至极的男子踱了进来,脸上明显勾勒起一个弧度的笑容。
四阿哥带上门轻轻踱步到云拂跟前,看着这个朝思暮想了几年如今才终虏获芳心的人,心里也尽百般滋味。隔着盖头,依稀能看到云拂那玉琢的五官。
还不等四阿哥思索及感叹多片刻,云拂突的一阵呕,嘴角淌下滴滴鲜血。
看到四阿哥错愕的眼神,云拂自己掀开头盖,脸色惨白口吐鲜血却笑得一脸灿烂,“恭喜四阿哥将荣华富贵永生,愿早日登上皇位,只是欠的总归是要还的……”
“噗!”再吐出一口鲜血,心里痛身上痛,云拂笑得连五官都扭曲了,在倒下之际四阿哥上前扶住,她欲想推掉却无力的落入他怀抱,他焦急如焚的表情在云拂眼里看来却那般的虚情假意,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疼痛了。
“不!”一声划破长空的怒吼穿透整个雍王府,四阿哥抱着仅剩一口气的云拂怒吼,一边喊着外面的人进来一边拼命的摇晃着云拂的身子让她清醒一点。
本该是欢欢喜喜的热闹着,这下子府上热闹归热闹,可却一个个面露着难色,担忧、焦急、猜疑,时不时的往向玉阁中望,频频摇头叹气唏嘘不已。
大夫、太医请来了好几位,安白跟圆月也是忙进忙出的,只有四阿哥在门口焦急如焚的踱来踱去,双手放在背后,低着头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了。
一看到有人出来便拉住询问,眉头都快皱到一块了,“云拂怎样了?”
“四阿哥,您便耐性等候些,张太医正在极力挽救小姐,您就别阻着奴婢办事了,待会一有消息,奴婢马上立刻回报您,您就先坐下罢。”安白端着水要去换刚出来便被四阿哥拉了过去询问。
也只有安白敢这般跟四阿哥说话,换做是别人再不耐烦也得回应几句。一旁的张贯这会儿也开口了,“四爷,要不你进屋坐吧,待会一有消息您也方便立马就能知道。”在这人进人出的门口处候着确实不便。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