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水调歌头 (1)(1 / 2)

“冥王……额,爹爹,你能告诉我这冥界有没有一种可以让男子怀孕的药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个男人似乎对这个称呼很执着。

他捡起一枝花,手指轻轻触碰着那轻柔的花瓣,看起来温柔极了:“漓儿,你又不是男子,要那东西干嘛?”

我的气息有些不稳,诧异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离儿?”

“你这孩子,真是傻了。在水一方,水神当然叫漓水了。你娘还总喜欢叫你水水。”他的眼神充满了回味的情感。

倒让我觉得此番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了。

“对了,你要的那东西就在黄泉附近,你去倒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你现在的身体在凡间呆久了,染上了凡间的气息,可能还是会被腐蚀成枯骨。所以最好还是带着若水去吧。”

“若水?”我刚准备说我又不认识的,才发现刚刚带我过来的那个男子正笑脸盈盈的望着我。

“不是吧,你叫若水,这名字还真够娘的了。”我看着他耸耸肩,丝毫的没有给他面子。

他满脸无奈的带着我走了。

身后的冥王似乎还沉浸在那娇柔美丽的花海之中,只是,身边又多了些旁人不懂得哀愁。

我一个胳膊肘过去,问道:“喂喂,兄弟,你跟我讲讲冥后的事情呗。”

“你想听她什么?”他倒是说的顺口极了,“冥后有好多事情可以讲咧。”

“你就讲讲她现在怎么还不在啊。”

他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了看没旁人在,才放心的松开捂住我嘴的手:“我的姑奶奶啊,你怎么一问就问了重点。”

“原来这个是禁忌啊,那你可以告诉我她去哪儿了嘛?”

“您知道是禁忌还接着问啊,真不怕!”他苦笑,“失踪。”

“失踪是个什么意思,你讲清楚点呗。”

“我的姑奶奶啊,你就别问了。”

不问就不问了,有什么好纠结的。

“其实说起我们冥后,倒是个妙人。他与我们冥王大人还真是伉俪情深的一对夫妇。可惜啊,造化弄人。”

“……”不是说不想给我细讲的么。

“哎,总之,冥王大人见不着她了。”

好吧,还真没给我细讲什么。

那花海的男子静静的坐着,仿若真的沉浸在美景之中。

他不明白是不是当初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冥界的月升起来了,反而是比凡间的美上几倍。

幽婉的清辉栖倚着石栏,疏泠的青窗熨帖着旧影,一盏茶炉暖了月色,一段磐声泼了寂清。

花间薄酒一壶,却待流景迟迟不返,奈何往事俱如风烟。月下玉笛一曲,只待旧事前来问津,纵有风沙覆溺青石。

熏香的微风掠过平静的海面,两岸的绿烟在清寂的夜里仍坚持维护自己的色调,在缓缓流动的幽静里觅寻到自己的踪影,待晨曦初绽时也能留下珍贵一笔。失意的水榭亭台被重重绿烟缠绕,在古往今来里收容了无数怅然若失的旅客,也一并收容了他们眼底的深情浓意。即便明日又天涯,即便钓游旧地总是心伤的,然而昔时的阵阵跫音如旧,在满月的夜晚里又重新响起。即便他们早已知悉明月睡去时,晚风睡去时,所有的瞬间都会静止,然而,往事来过,旧地得以重游,也是桩美事。

时间将过往的笑语音容泼洒在古老陈旧的青石板上,月色行过,旧事行过,都仿若黄粱美梦般不真切,却又真切得仿佛一切就在眼前。只因所有美丽的瞬间都已藏伏在宁谧温婉的月色里,像一口闲钟,在每个有月亮的晚上响亮着温厚清越的钟声,又像一扇青窗,坚持着在离人归来的时候悄悄敞开,默然静候。

照旧是在月下,照旧是起风的夜晚,婉致的柔辉和着久已未唱的闲词,归客也拾起了那只弃置的竹笛,在焦黄破碎的旧辰光里敲撞吹奏,和声鸣唱。怆然回首风烟往事,才赫然发觉,月色所留候的地方,原是岁月的梦影,原有一些段子早已匆遽地宣告落幕。一切只因月辉安排了一次次无缘的相遇,让本是远走的笛声又如故在满月的夜晚响起。

清微婉致的月辉倾泼在宁谧幽然的村舍上,青窗里柔和的光晕如被云翳盖过一般,郁结着疏淡朦胧的忧愁,有心人铺开素笺,濡墨挥毫,剪裁月光,放逐心事,任月色如水银般在清朗的天际上直泄入底心,只盼心明神静,沉蕴定笃,坐下来对月独酌。直至拂晓搴起帘帏,探出微明,才匆匆忙忙地收起笔墨纸笺,留待明日细细观赏。

而月色下的泽畔,当河风拂掠而过,船棹边的水纹便漾荡开来,轻柔而凝重,犹如雨珠打在纸伞上,留下一行行清隽婉丽的字迹与笺注,目光追随着风雨。清廓的河塘与皎白的月光相偎,郁结着雾霭般的怅惘与云翳般的思念,在清寂的深夜里温柔地选择了不语。而山岭照旧披着古铜色的外衣,坦露出从容豁然的风骨,那弯曲的褶痕颇有画意,如泼了浓墨的山水画。远处的磐声也渐次融入了山的腹腔里,唯留下澄澈的真相,以沉默告罄,以执着选择了留候明晨。

巷陌长长,寂寂回廊里只留下了清清如水、盈盈如眸的月色无声的低语,白昼里的荣枯生灭,在月的自白里匆匆隐没,如流水浮花般波澜不兴了,悄然恬淡地规划并等待明晨的冲州撞府。江水汤汤,所有的喧阗都消逝在烟波中,掌舵的人解缚了重枷,即便岁月迢迢,关山阻隔,往事已如风烟,该走的人已一一散去,等的人不过一二,仍能随着星光问讯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