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接连几人没做准备,惊叫着倒下了,牢门外似乎有了动静,身着差服的牢头刚刚往里面一蹿,见着这阵仗立马又掩上牢门奔了出去,裴明惠绝望了,她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弱,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原本攀着牢房门框的一只手也缓缓滑下,裴明惠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听进长安的话,早点伸出合作的手,后悔没有向罗大山说出自己的心意,后悔没来得及见弟弟最后一面……
也许,从踏进池家的那一天开始,她便已经后悔了,只是没有后悔的路可以走,她只能咬牙向前,一步一步撑到最后。
而如今,她终于可以歇下了吗?
裴明惠只觉身体棉软般地躺倒在地,身后是干草铺就的地面,像云朵一般轻柔,却又透着微微的冷,却让人感到很是实在,不像池府里用金钱堆积出那虚妄的海市蜃楼,即使高床暖枕,她睡一觉也觉得背心直发冷汗。
到底是不踏实啊,哪里比得上现在,死了也就死了吧,她的心终于可以好好安定一番了。
裴明慧眨了眨眼,眼角一滴泪珠滚落,温热的液体滑过脸颊,滑进唇角,一抿便是涩得发苦,她的意识有些朦胧,仿佛中似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牢门被人一脚踹开的声响,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紧紧搂入怀中,扑入鼻间是那人熟悉的味道,让人感到舒心的温暖,她努力地睁开眼,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急切的声音却在耳边不停唤着,“惠娘!”
窗外的嫩芽抽着新绿,连泥土中都泛着湿润的清香,紫鸳推开了窗户,任清新的风吹拂而来,带来一股春天的味道,似乎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到沧州了吧?”
紫雨抱胸倚在了窗框旁,看着窗外翠绿的新芽,眸中却带着一丝落寞。
紫鸳一怔,表情有些怪异,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走了十多天了,该是到了。”
长安合了书本,轻轻地对紫鸳摇了摇头,紫雨这丫头难得伤感一次,她们怎么能破坏这氛围,遂轻手轻脚地移到隔壁花厅去了。
紫雨的感伤正是因为罗大山的离去,也许,他就是她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虽然让她生起了一丝喜欢,但却知道这份感情还未说起便要终结,因为这个男人注定不会属于她。
池毅父子一案终于落下帷幕,因着这事牵连过广,甚至还牵扯上了淳元亲王,所以变得有些棘手了。
原来这次童箸调任的京官,不知道托的什么门道,这价值不菲的礼最终是送到了淳元亲王的府上,追根究底,对于收了礼的淳元亲王自然也就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