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精神恢复了些。”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
析秋却是没有坐,两步走到太夫人面前,毫无预兆的跪了下来:“娘,儿媳犯了错,请娘责罚!”春柳和碧槐捧着匣子也在她后面跪了下来。
紫薇站在门口,满脸的震惊。
太夫人一怔,拧了眉头道:“这是做什么,你是主子当着下人的面岂能说跪便跪,凭白让人笑话,有什么话起来说。”析秋没有起来,她抬着头满脸的坚毅的道:“儿媳没有跪别人,跪的是自己的娘!”言下之意没有让人笑话之处。
见她这样,太夫人叹了口气,便没有再强求,问道:“说吧,你这是为何?”
析秋便红了眼睛一字一句道:“老太君的生病,鑫哥儿中毒都是因为吃了儿媳房里端来的药膳才会如此,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儿媳的都有疏于犯防,教导下人不利的责任,推卸不掉!”
一顿眼泪落了下来,满脸愧疚的道:“鑫哥儿是大姐舍命求来的儿子,儿媳嫁来时父亲就曾嘱托于我,对鑫哥儿一定要好生照顾,儿媳有违家父所托,娘将鑫哥儿放在儿媳房中,是对儿媳的信任,可由于儿媳的疏忽,伤了娘的心,儿媳无论作为女儿还是媳妇,都是不孝!”
析秋坚定的看着太夫人,不待她说话,又道:“鑫哥儿喊儿媳婶婶,可也是儿媳的姨侄儿,儿媳一直将他和敏哥儿一样看待,满心里的疼爱他,他也和儿媳亲近,可是他却因为儿媳的疏忽受此大难,因此儿媳心痛的无以复加,更是愧疚是无地自容,儿媳无脸和求娘原谅也无脸面对家父,儿媳请求娘责罚!”
说起鑫哥儿和她的关系,是在提醒太夫人,她不但是四婶婶还是六姨母,她和鑫哥儿有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她将鑫哥儿和敏哥儿一样看待,对鑫哥儿疼爱有加,又得了大老爷的托付和太夫人的信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她都不可能有别的心思去害鑫哥儿。
太夫人愣住,她没有料到析秋会说这样一番话,自从她嫁进来他们婆媳间皆是客客气气的,析秋也是言听计从对她尊敬有加,却从没有和她这样说过话,仿佛推心置腹,仿佛全盘托出……
她看向析秋,只见她目光清澈,满脸的真诚。
“你这又是何必!”太夫人叹道:“事情虽是出自你的房里,可谁又能知道秋萍存了那样的心思呢。”
析秋摇着头,回道:“娘,不管怎么说,儿媳都有错。”她转身将春柳抱着的对牌和钥匙拿过来:“儿媳请娘将中馈收回去,儿媳没有能力主持中馈!”
太夫人已经不是震惊来形容了,这一次的事虽是秋萍所为,可事情总归是出自她的房里,而秋萍这两年一直很安分的守着院子,怎么她一来秋萍就生了这样的事,她不由怀疑秋萍和她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眼下析秋将中馈交出来……男人得了爵位可能是荣宠地位,而内宅的女人的权力,却是直接来源于中馈,有府中为了中馈之争暗涌不断,妯娌间争破了头,可是她将却是将此交了出来。
她心思转过,析秋已经起身让春柳和碧槐两人将一个装对牌的匣子,一个装着账簿的匣子放在了太夫人手边的桌上,她跪着道:“还请娘另请有能力之人担任,儿媳无能,只得向娘请辞。”
太夫人看着桌上的东西,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也是无心之失,事情都过去也别再说了,起来吧!”
析秋摇了摇头:“虽是无心之失,可儿媳还是有责任,当初儿媳就不该一时兴起煮了药膳来,若是不煮也不会有这样的事。”一顿又道:“我知道娘心里对儿媳有气,所以娘若是不罚儿媳,那儿媳便自罚了去,从今日起儿媳留在房里抄经书,抄够四十九遍法华经来赎此次的罪过。”
一时兴起,是啊,她确实事先并无准备:“你这孩子。”太夫人起身亲自扶了她起来:“何必这样折磨自己!”拍了拍析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