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黑风寨的燕来?”大公主打量一番燕来,见其发间只有一根金步摇,耳上戴有金耳钉,身着素色绣花袄裙,简单而不失大方,朴素而不失端庄,眼中不自觉透露出怀疑。
燕来眉头微蹙,好没教养的小丫头。
“你嫂子。”燕来敛起笑容,说着瞥一眼皇后。
皇后的脸顿时火辣辣的疼,盖因她教出的闺女还没她眼中粗鄙不堪的燕来懂事,“萧淼,不得对你嫂嫂无礼。”
“母后,您怎么胳膊肘子往外拐?”大公主萧淼极其诧异。
燕来冷笑一声,“我姓燕,百年之后葬在萧家祖坟,你姓萧,百年之后埋在贾家,你我谁是外人?”
大公主表情一怔,“我,本公主没和你说话,滚一边去!”
啪!
燕来上前两步,朝她脸上就是一巴掌。
椒房殿陡然静下来,所有人都呆住。但不包括燕来。
燕来前世从来不打女人,哪怕是拍戏,也不会像某些男演员一样仗着男女力量悬殊,不知名的女演员挨了欺负不敢还回去,也不敢闹大,就把假打改成真打。
燕来实乃忍无可忍。
前世把平王妃改的面目全非,他遭报应穿成本尊,他认!
险些被月事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他也认。谁让他前世可着平王妃一人祸害。
皇后生在世家,不论自己还是亲戚儿女成家,首先考虑的都是门当户对。燕家跟萧家门不当户不对,燕来还在黑风寨长大,换成他儿子娶个这样的女子,他也不同意。所以皇后一开始无视他,他也能理解。
理解并不表示燕来不生气。
可皇后是平王的亲娘,皇帝敬重的妻子,他作为晚辈,生气还不能逮住皇后打一顿骂一顿,已经让燕来很憋屈。
偏偏这时候大公主跳出来。
燕来心说,这么好的机会还用哭来解决,我都对不起被月事折磨了六七天的自己。。
“现在和我说话了吗?”燕来甩甩发麻的手问。
大公主陡然清醒,“你竟敢打我?”伸手就朝燕来脸上招呼。
“萧淼!”皇后大喊。
燕来抬腿照着她膝盖一脚。
萧淼踉踉跄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燕来!”皇后吓得尖叫。
燕来收回脚,“儿媳不聋,母后可以小点声。”
“反了你了?!”皇后震怒。
燕来眉头一挑,道,“儿媳替王爷教妹,怎么就是反了儿媳了?”
“母后……”
皇后扭头看去,萧淼泪眼模糊,手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别提多可怜,“本宫在,轮不到你!”
“对哦。”燕来恍然大悟,“下次儿媳先问问母后,母后下不了手,儿媳再出手。”
皇后呼吸一窒,“你你,你休要狡辩!”
“儿媳不敢狡辩,不过陈述事实罢了。”燕来瞥一眼低声抽噎的萧淼,嗤笑一声,“凭她窝里横的德行,下次不会太远。母后——”
“你才窝里横。”萧淼抬手指着燕来。
燕来弯腰朝她手背上一巴掌。
皇后吓一跳,“燕来——”
“儿媳错了,忘记先问问母后。”燕来直起身就认错,可他神情倨傲,仿佛还觉得自己打轻了。
皇后呼吸一窒。
燕来察觉到这点,瞥一眼皇后,“不过这也证明儿媳并未狡辩,她只敢窝里横。”
萧淼抬起手,“你——”
燕来扬起巴掌。
皇后眼前一黑,“你们都是死的?”瞪一眼左右宫女太监,还不快拦着。
“我是平王妃。“燕来赶在宫女太监上来之前开口道。
所有人停下。
皇后身体晃了晃,忙不迭扶着椅子把手坐下,“这里是本宫的椒房殿,不是你王府。”
“这里倘若是平王府,儿媳无需亲自动手。”燕来看一眼嘴巴动了动的萧淼,“堂堂一公主,为了两个通房就跑回娘家,不觉得丢人,还有脸嫌弃娘家嫂子。你怎么好意思啊。还记得谁给你的脸吗?”
萧淼张了张口,“反正不是你!”
“是父皇。”燕来道,“我是父皇亲自登门求来的。”说着转向皇后,“她没脑子,母后终归没忘吧?”
这话把皇后问住了。可四周都是宫娥太监,她又不能不回答。
“本宫没忘,可你也不该打人。”皇后一见燕来脸色不对,连忙放柔语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燕来可以跟平王好好说,他还指望跟着平王吃肉喝汤。他可以跟皇帝好好说,皇帝从未鄙视过他。他可以跟豆蔻好好说,那小丫头把他当成主子。他也可以跟梁州好好说,他知错就改,办事认真。
他不想跟皇后好好说,看在平王和皇帝的面上,也没太放肆。
可萧淼有什么资格让他好好说。再者说了,就凭萧淼打心眼里鄙视他,好好说有用吗。
“儿媳忘了。”燕来毫不在乎的说出来。
皇后险些呛着,暗暗后悔方才把他留下。
她今日总感觉要出事,就一直提醒自己别中燕来的计,万万没想到出在萧淼身上。
“母后,您都听见了吧。”萧淼抬手又想指燕来,对上他的视线慌忙缩回去,“您再看看她的态度,压根没把您放在眼里。”
燕来笑道,“我放在心上了。不像你,屁大点事都来烦母后,从未想过母后累不累,烦不烦,只想着自个。”
“屁——”萧淼惊觉粗鄙,连忙呸一声吐掉,“我婆母给驸马送人,这叫小事?!”
燕来忍不住怀疑平王是不是皇后抱养的。不然怎么解释忠王、贤王和顺王不是蠢就是毒,萧淼又蠢又毒,只有平王聪慧敏捷,心怀天下,还知道护着自己的妻子呢。
“你也知道是婆母,不是母后也不是父皇。你身为公主,直接把人打死扔出去喂狗,他贾家敢说不半个不字?”燕来满脸嘲讽道。
皇后脱口道:“贾家敢。”
燕来险些呛着,皇后为了怼他真是连脸都不要,“敢也是你们惯的。一国之母,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